弄鼻子灰。心眼多,决不肯这糊涂瞎闹,得平心静气想想。
先想自己,想不出有什不对地方来,即使有许多毛病,反正至少比师哥漂亮,聪明,更象个人儿。
再看师哥吧,他长象,行为,财力,都不能教他为非作歹,他不是那种见面就教女人动心人。
最后,详详细细为年轻妻子想想:她跟已经四五年,俩在处不算不快乐。即使她快乐是假装,而愿意去跟个她真喜爱人——这在早年间几乎是不能有——大概黑子也绝不会是这个人吧?他跟都是手艺人,他身分点不比高。同样,他不比阔,不比漂亮,不比年轻;那,她贪图是什呢?想不出。就满打说她是受他引诱而迷心,可是他用什引诱她呢,是那张黑脸,那点本事,那身衣裳,腰里那几吊钱?笑话!哼,要是有意话吗,倒满可以去引诱引诱女人;虽然钱不多,至少有个样子。黑子有什呢?再说,就是说她时迷心窍,分别不出好歹来,难道她就肯舍得那两个小孩吗?
不能信大家话,不能立时疏远黑子,也不能傻子似去盘问她。全想过,点缝子没有,只能慢慢等着大家明白过来他们是多虑。即使他们不是凭空造谣,也得慢慢察看,不能无缘无故把自己,把朋友,把妻子,都卷在黑土里边。有点聪明人作事不能鲁莽。
可是,不久,黑子和妻子都不见。直到如今,没再见过他俩。为什她肯这办呢?非见着她,由她自己吐出实话,不会明白。自己思想永远不够对付这件事。
真盼望能再见她面,专为明白明白这件事。到如今还是在个葫芦里。
当时怎样难过,用不着自己细说。谁也能想到,个年轻漂亮人,守着两个没妈小孩,在家里是怎样难过;个聪明规矩人,最亲爱妻子跟师哥跑,在街面上是怎难堪。同情人,有话说不出,不认识人,听到这件事,总不会责备师哥,而直管叫“王八”。在咱们这讲孝悌忠信社会里,人们很喜欢有个王八,好教大家有放手指头准头。口闭上,牙咬住,心中只有他们俩影儿和片血。不用教见着他们,见着就是刀,别无须乎再说。
在当时,只想拚上这条命,才觉得有点人味儿。现在,事情过去这多年。可以细细想这件事在这辈子里作用。
嘴并没闲着,到处打听黑子消息。没用,他俩真象石沉大海般,打听不着确实消息,慢慢怒气消散些;说也奇怪,怒气消,反倒可怜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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