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人时候乱挤!你们拉车,刘四并不和你们同行,明白?"
大家都没可说,可是找不到个台阶走出去,立在那里又怪发僵;刘四爷话使人人心中窝住点气愤不平。虽然放天车份是个便宜,可是谁肯白吃顿,至少还不得出上四十铜子礼;况且刘四话是那难听,仿佛他办寿,他们就得老鼠似都藏起去。再说,正日子二十七不准大家出车,正赶上年底有买卖时候,刘四牺牲得起天收入,大家陪着"泡"④天可受不住呢!大家敢怒而不敢言在那里立着,心中并没有给刘四爷念着吉祥话儿。
虎妞扯祥子下,祥子跟她走出来。
大家怒气仿佛忽然找到出路,都瞪着祥子后影。这两天,大家都觉得祥子是刘家走狗,死命巴结,任劳任怨当碎催⑤。祥子点也不知道这个,帮助刘家作事,为是支走心中烦恼;晚上没话和大家说,因为本来没话可说。
他们不知道他委屈,而以为他是巴结上刘四爷,所以不屑于和他们交谈。虎妞照应祥子,在大家心中特别发着点酸味,想到目前事,刘四爷不准他们在喜棚里来往,可是祥子定可以吃整天好;同是拉车,为什有三六九等呢?看,刘姑娘又把祥子叫出去!大家眼跟着祥子,腿也想动,都搭讪着走出来。刘姑娘正和祥子在煤气灯底下说话呢,大家彼此点点头。
①拿着时候,即估量着到个适当时刻。
②可着院子,即与院子面积样大小。
③水月灯,即煤气灯。
④泡,消磨意思。是种故意行动。
⑤碎催,即打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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