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枚扣子被解开,沈棠猛然清醒过来,身子往后缩着,本能地按着颈间手,双含水眸子怵惕地盯
边缘地方已经有淤青,看着明显比另边肿涨。她肤色偏白,又是个娇气,平日里稍微磕碰些,就会留下印子。
现在六分伤口就已经是触目心惊,陆持颇为惋惜地摸摸,“怎不还手?”
“敢吗?”沈棠回句,心下有些后悔,可也有种既然说到这里,索性说畅快冲动,自嘲地笑声,“这巴掌可是值不少,能帮到世子爷,也是值当。”
陆持挑眉,目光渐渐深沉下去,嘴角勾着个凌冽笑,“怎,现在倒是使上小性子?你可知道你这巴掌就换个庄子,怎做都是不亏。”
“也是世子爷好手段。”沈棠咧着嘴,笑得惨淡,“瞧着谢姑娘气还没出完,要不改天遇见,再凑上去,让她甩两下。”
谢正辞定眼看她,稚气脸上带着认真,仿佛是夜之间长大般,“只是觉得她可怜些,想要帮帮她。阿姐,们不过是命好些,什都有。她命不好,家道中落看人脸色活着。是想拉她把,是自愿,千不该万不该也是不是,你为难她便是不对。”
“你这是在怪?”
“嗯。”谢正辞说着转身,“就是爹和娘知道,也不会认同你。”
谢珑几乎要被气笑,甩着袖子就离开。
到听松院,饶是持重如万嬷嬷也忍不住咋舌,“这是怎,瞧瞧这脸都是肿。”
“倒是不错。”陆持说着说着笑容渐渐淡下去,抬头去抚小姑娘辫子,在碰到时毫不犹豫地往后拽,迫使她抬起头。
眼神里没有丝温度,“沈棠,忍耐是限度,不要过火。”
头皮都是生疼,沈棠咬着唇,想到来听松院后种种。她原本可以像那些稚童般,不知事地捧着碗糖水在大街小巷穿梭,可以去县衙找爹,等着他带自己回府,府里娘亲准备好热腾腾饭菜等着他们回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伯恩王府里胆颤心惊地活着,像个牲畜样活着。
陆持见她不动,手下滑时顺便搭上对襟棉衣盘扣。
陆持由着小厮替他解外面披风,听到万嬷嬷话,略微转头扫眼小姑娘脸上伤,吩咐着:“去煮些鸡蛋,准备散淤膏子,看着都是碍眼。”
听这话里意思,万嬷嬷揣测也不是两个人之间起冲突,心里疑惑更甚,是谁下这重手?
她也不敢耽搁,连忙唤着丫鬟准备好东西。
等万嬷嬷出去,陆持直接将小姑娘拽到旁,捏着她下巴,狭长眸子微眯,在她伤口上寸寸地打量。
沈棠如同木偶般,随便他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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