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一起从孤儿院来读小学的成万那小子,他的笑声最大。我像蛤蟆一样发出呱呱的怪声,在舞台上慢吞吞地爬来去,他跺着脚,咯咯笑个不停。不过,我真的演得很卖力。人们再怎么笑也无所谓。因为我很快就会以王子的身份重生,我在等待着那个耀眼的瞬间。我为此呱呱呱地叫着,嗓子都快哑了,在地上爬来爬去。我爬得十分卖力,即使后来膝盖破皮出血,也不觉得疼。
决定命运的那一刻,公主亲吻蛤蟆脸颊的瞬间终于到来了。我在公主怀里,看到公主的眼睛里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在灯光下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如雷鸣般咚咚跳动。眼看着公主的嘴唇正要触碰到我的那一刻,世界突然一片漆黑。怎么回事?
停电了。舞台上、观众席上,自然全部乱作一团。虽然当时停电十分常见,大家却没有耐心继续等待。灯光没有再亮起来,话剧当然也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人们打翻了凳子,大声嚷嚷着蜂拥而去。我依然独自蜷缩在舞台的黑暗中。大家都走了,没有人为这个不幸的孩子解开魔法,我只能孤零零地留在黑暗之中。
那天晚上,我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独自走回了孤儿院。那段路既漫长又孤单,也很痛苦。我任由狂舞的雪花抽打着全身,怒吼的波浪像是要撕咬堤坝一般冲过来,我在绝望中全身颤抖不已。现在我只能是一只丑陋的蛤蟆,魔法永远也不会解除了。
对我而言,命运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在希望之光依稀可见的瞬间,也就是我万分紧张地准备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眼前一定会突然落下黑色帷幕,挡住去路。
从此之后,我在孤儿院或者学校就被叫作“蛤蟆”。给我起这个外号的正是成万那小子。尤其是远远看到那个叫玛利亚的女孩,他就会大喊我的外号取乐。我非常讨厌这个外号,可我向来体弱,而他比我力气大,体型健硕,所以我只好断了念想,就像对自己的命运死心那般。
然而,我在来年又迎来了一个考验命运的机会。某个冬季阳光和煦的周日上午,我们突然接到命令,洗干净手脚在房间里集合。所有孩子都显得紧张而兴奋,因为我们知道,突然接到这种命令肯定是有客人到访孤儿院。
我们按照指示洗干净手脚,不断吸溜着流淌的鼻涕,面色紧张地坐下来等待着。意外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客人竟是一对衣衫褴褛的中年夫妇。我们略感失望。到访孤儿院的客人大多衣着光鲜,腋下夹着一本《圣经》,有时甚至还有抱着一大堆礼物的洋鬼子。不过,那天到访的两位客人有点特别。
我们很快得知,他们是来领养孩子的。孤儿最重要的就是要非常懂得察言观色。我们坐成一排,夫妇二人与院长一起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