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的话,也是它。
我的手枪既没被猫人拿去,也没丢失在路上,全是奇迹。把枪带好,我从小洞爬出来了。明白过来,原来有窗也没用,屋子是在一个树林里——大概就是昨天晚上看见的那片——树叶极密,阳光就是极强也不能透过,况且阳光还被灰气遮住。怪不得猫人的视力好。林里也不凉快,潮湿蒸热,阳光虽见不到,可是热气好象裹在灰气里;没风。
我四下里去看,希望找到个水泉,或是河沟,去洗一洗身上。找不到;只遇见了树叶,潮气,臭味。
猫人在一株树上坐着呢。当然他早看见了我。可是及至我看见了他,他还往树叶里藏躲。这使我有些发怒。哪有这么招待客人的道理呢:不管吃,不管喝,只给我一间臭屋子。我承认我是他的客人,我自己并没意思上这里来,他请我来的。最好是不用客气,我想。走过去,他上了树尖。我不客气的爬到树上,抱住一个大枝用力的摇。他出了声,我不懂他的话,但是停止了摇动。我跳下来,等着他。他似乎晓得无法逃脱,抿着耳朵,象个战败的猫,慢慢的下来。我指了指嘴,仰了仰脖,嘴唇开闭了几次,要吃要喝。他明白了,向树上指了指。我以为这是叫我吃果子;猫人们也许不吃粮食,我很聪明的猜测。树上没果子。他又爬上树去,极小心的揪下四五片树叶,放在嘴中一个,然后都放在地上,指指我,指指叶。
这种喂羊的办法,我不能忍受;没过去拿那树叶。猫人的脸上极难看了,似乎也发了怒。他为什么发怒,我自然想不出:我为什么发怒,他或者也想不出。我看出来了,设若这么争执下去,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而且也没有意味,根本谁也不明白谁。
但是,我不能自己去拾起树叶来吃。我用手势表示叫他拾起送过来。他似乎不懂。我也由发怒而怀疑了。莫非男女授受不亲,在火星上也通行?这个猫人闹了半天是个女的?
不敢说,哼,焉知不是男男授受不亲呢!?(这一猜算猜对了,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证实了这个。)好吧,因彼此不明白而闹气是无谓的,我拾起树叶,用手擦了擦。其实手是脏极了,被飞机的铁条刮破的地方还留着些血迹;但是习惯成自然,不由的这么办了。送到嘴中一片,很香,汁水很多;因为没有经验,汁儿从嘴角流下点来;那个猫人的手脚都动了动,似乎要过来替我接住那点汁儿;这叶子一定是很宝贵的,我想;可是这么一大片树林,为什么这样的珍惜一两个叶子呢?不用管吧,稀罕事儿多着呢。连气吃了两片树叶,我觉得头有些发晕,可是并非不好受。我觉得到那点宝贝汁儿不但走到胃中去,而且有股麻劲儿通过全身,身上立刻不僵得慌了。肚中麻酥酥的满起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