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叶收完,天天刮着小风,温度比以前降低十几度。灰空中时时浮着些黑云,可是并没落雨。动季开始,是地主们带着迷叶到城市去时候。大蝎心中虽十二分不满意,可是不能不假装着亲善,为是使好同他齐到城市去;没有,他不会平安走到那里:因为保护迷叶,也许丢他性命。
迷叶全晒干,打成大包。兵丁们两人组搬运包,二人轮流着把包儿顶在头上。
大蝎在前,由四个兵丁把他抬起,他脊背平平放在四个猫头之上,另有两个高身量兵托着他脚,还有名在后面撑住他脖子,这种旅行方法在猫国是最体面,假如不是最舒服。二十名家将全拿着乐器,在兵丁们左右,兵丁如有不守规则,比如说用手指挖破叶包,为闻闻迷味,便随时奏乐报告大蝎。什东西要在猫国里存在必须得有用处,音乐也是如此,音乐家是兼作侦探。
地位是在大队中间,以便前后照应。大蝎也给预备七个人;情愿在地上跑,不贪图这份优待。大蝎定不肯,引经据典给说明:皇帝有抬人二十,诸王十五,贵人七……这是古代遗风,身分表示,不能,也不许,破坏。还是不干。
“贵人地上走,”大蝎引用谚语:“祖先出丑。”告诉他祖先决不因此而出丑。他几乎要哭,又引西句诗:“仰面吃迷叶,平身作贵人。”“滚你们贵人蛋!”想不起相当诗句,只这不客气回答。大蝎叹口气,心中定把快骂化,可是口中没敢骂出来。
排队就费两点多钟工夫,大蝎躺平又下来,前后七次,猫兵们始终排不齐;猫兵现在准知道不完全帮忙大蝎,大蝎自然不敢再用木棍打裂他们猫头,所以任凭大蝎怎咒骂他们,他们反正是不往直里排列。大蝎投降,下令前进,不管队伍怎样乱。
刚要起程,空中飞来几只白尾鹰,大蝎又跳下来,下令:出门遇鹰大不祥,明日再走!把手枪拿出来,“不走便永远不要走!”大蝎脸都气绿,干张几张嘴,句话没说出来。他知道与辩驳是无益,同时他知道犯着忌讳出行是多危险事。他费十几分钟才又爬到猫头上去,浑身颤抖着。大队算是往前挪动。不知道是被气得躺不稳,还是抬人故意和他开玩笑,走不大工夫,大蝎滚下来好几次。但是滚下来,立刻又爬上去,大蝎对于祖先遗风是极负保存之责。
沿路上凡是有能写字地方,树皮上,石头上,破墙上,全写上大白字:欢迎大蝎,大蝎是尽力国食伟人,大蝎兵士执着正义之棍,有大蝎才能有今年丰收……这原来都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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