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传说自然很快传进嘉轩耳朵,他在後来见到姐夫时间证其虚实,姐夫笑说:“哦,看来不想成神也不由!”
嘉轩贯尊重姐夫,但他却从来也没有像般农人把朱先生当作知晓天机神。他第次看见姐夫时竟有点失望。早已名噪乡里朱才子到家来迎娶大姐碧玉时,他才睹姐夫尊容和风采,那时他才刚刚穿上浑裆裤。才子模样普普通通,走路姿势也普普通通,似乎与传说中那个神乎其神神童才子无法统起来。母亲在迎亲和送嫁人走後问他:“你看你大姐夫咋样?”他拉下眼皮沮丧地说:“不咋样。”母亲期望从他嘴里听到热烈赞美话而没有得到满足,顺手就给他个抽脖子。
他开始敬重姐夫是在他读书也渐渐懂事以後,但也始终无法推翻根深蒂固第印象。他敬重姐夫不是把他看作神,也不再看作是个「不咋样」凡夫俗子,而是断定那是位圣人,而他自己不过是个凡人。圣人能看透凡人隐情隐秘,凡人却看不透圣人作为;凡人和圣人之间有层永远无法沟通天然界隔。圣人不屑於理会凡人争多嫌少七事八事,凡人也难以遵从圣人至理名言来过自己日子。圣人好多广为流传口歌化生活哲理,实际上只有圣人自己可以做得到,凡人是根本无法做到。“房是招牌地是累,按下银钱是催命鬼。”这是圣人姐夫名言之,乡间无论贫富庄稼人都把这句俚语口歌当经念。当某个财东被土匪抢劫财宝又砍掉脑袋消息传开,所有听到这消息男人和女人就会慨叹着吟诵出圣人这句话来。人们用自家亲身经历或是耳闻目睹许多银钱催命事例反覆论证圣人圣言,却没有个人能真正身体力行。凡人们兴味十足甚至幸灾乐祸番之後,很快就置自己刚刚说过血淋淋事例於脑後,又拚命去劳作去挣钱去迎接催命鬼去,在可多买亩土地再添座房屋机运到来时候绝不错失良机。凡人们绝对信服圣人圣言而又不真心实意实行,这并不是圣人悲剧,而是凡人永远成不圣人缘故。
从白鹿村朝北走,有条被牛车碾压得车辙深陷官路直通到白鹿原北端原边,下原坡涉过滋水就离滋水县城很近。白嘉轩从原顶抄条斜插小路走下去,远远就瞅见笼罩书院青苍苍柏树。白嘉轩踩看溜滑积雪终於下到书院门口,仰头就看见门楼嵌板上雕刻着白鹿和白鹤图案,耳朵里又灌入悠长诵读经书声音。他进门後,目不斜规,更不左顾右盼,而是端直穿过院庭,直走到後院姐夫和姐姐起居室来。姐姐正盘腿坐在炕上缝衣服,边给弟弟沏茶,边询问母亲安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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