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蒙脸纸,只有圣人是被天神揭去那张纸投胎。凡人永远也看不透眼前步世事,而圣人对纷纭世事洞若观火。凡人只有在圣人揭开蒙脸纸点化时才恍悟回,之後那纸又变得黑瞎糊涂。圣人姐夫说过“那是只鹿啊”之後,就不再说多余句话,而且低头避脸。嘉轩明白这是圣人在下逐客令,就告辞回家。
路上脑子里都浮动着那只白鹿。白鹿已经溶进白鹿原,千百年後今天化作只精窍显现,而且是有意把这个吉兆显现给他白嘉轩。如果不是死过六房女人,他就不会急迫地去找阴阳先生来观穴位;正当他要找阴阳先生时候,偏偏就在夜里落下场罕见大雪;在这样铺天盖地雪封门坎天气里,除死人报丧谁还会出门呢?这切都是冥冥之中神灵给他白嘉轩精确绝妙安排。再说,如果他像往常样清早起来在後院茅厕里撒尿,而不是直把那泡尿憋到土岗上去撒,那麽他就只会留心脚下跌滑而注定不敢东张西望,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几十步远慢坡下融过雪那坨湿漉漉土地。如果不是这样,他永远也不会涉足那坨慢坡下土地,那是人家鹿子霖家土地。他路思索,既然神灵把白鹿吉兆显示给白嘉轩,而不是显示给那块土地主家鹿子霖,那麽就可以按照神灵救助自家旨意办事。如何把鹿子霖那块慢坡地买到手,倒是得花点心计。要做到万无失而又不露蛛丝马迹,就得把前後左右切都谋算得十分精当。
办法都是人谋划出来,关键是要沉得住气,不能急急慌慌草率从事。当把万全之策谋划出来,白嘉轩实施起来是迅猛而又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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