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执看着他。
季书言低着头,半脸都隐没在黑暗里,长睫轻颤,像是对自己失望,整个人都蒙着层灰败。
他伸出手,把季书言轻轻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没有生气,季书言,”他轻声道,“喜欢你时候,就知道你很忙,压力很大,晚上写不出论文还会砸电脑。”
他低笑声。
他季叔叔,他季书言,这种地方总是尤为可爱。
他用手背碰碰季书言脸颊,还是冷,像块捂不热细瓷,冰雕般美人,好像没有烟火气。
但只有他知道,剥开这层薄而坚硬壳,里面是多乖巧柔软果肉。
“你很怕生气吗?”他问。
季书言看段执眼,清冷黑色眼眸此刻格外低落。
共才交往几个月,失约次数却这多,实在是差劲透。
段执低头望着闷在自己胸前人。
刚才直没有打通季书言电话时候,他确实急得像被架在火上烤,路往医院赶来,偏偏还遇上堵车,刚到医院时候,他心情几乎是差到极点。
可是自始至终,他都并没有对季书言生气。
因为他知道季书言不是故意。
季书言猝然被揭老底,拿头轻轻拱他下。
“你不用觉得没时间陪很愧疚,喜欢你时候,已经接受这件事,更何况你已经很努力在挤时间给。”段执捧住季书言脸,静静望着他,“你推迟也好,取消也好,都不介意。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它不会影响任何事,你没有空来找,可以多找你点,这都是可以解决。”
“但是……”季书言还想说什、
段执却打住他话,“没有什但是,谁不会犯错呢,你对自己不用要求这高。”
他早就发现,季书言就像张绷紧
他要怎说呢,他确实对这样自己很厌倦。
他低声道,“不知道怎说,但这已经是第三次因为工作,推迟跟你见面,这次还忘记告诉你。上次也是,你多等个小时,等赶去时候,话剧都开始,进不去。”
他是真很难过。
如果他没有遇见段执就算,他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生活有什不好,但偏偏他遇上,偏偏他爱上。
说来也许可笑,可他总希望他在段执眼里,是美好,无坚不摧,而不是个疲惫奔忙,连最基本相处都给不成年人。
段执把大衣脱下来,将季书言裹在里面,“先回你车上吧,这里太冷。”
医院门口,实在不是个适合谈话地方。
季书言点点头,乖乖地任段执把自己拉走。
停车场并不远,回到车上,季书言老老实实坐在驾驶座上,等着段执批评。
段执看到他这样子,几乎要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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