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往上拉英寸。他这钓索很结实,是制作来钓大鱼,他把它套在背上猛拉,钓索给绷得太紧,上面竟蹦出水珠来。
随后它在水里渐渐发出阵拖长咝咝声,但他依旧攥着它,在座板上死劲撑住自己身子,仰着上半身来抵消鱼拉力。船儿慢慢地向西北方向驶去。
大鱼刻不停地游着,鱼和船在平静水面上慢慢地行进。另外那几个鱼饵还在水里,没有动静,用不着应付。
“但愿那孩子在这儿就好,”老人说出声来,“正被条鱼拖着走,成根系纤绳短柱啦。可以把钓索系在船舷上。不过这来鱼儿会把它扯断。得拚命牵住它,必要时候给它放出钓索。谢谢老天,它还在朝前游,没有朝下沉。”
如果它决意朝下沉,该怎办?不知道。如果它潜入海底,死在那儿,该怎办?不知道。可是必须干些什。能做事情多着呢。
他攥住勒在背脊上钓索,紧盯着它直往水中斜去,小船呢,不停地朝西北方驶去。
这样能叫它送命,老人想。它不能直这样干下去。然而过四个钟点,那鱼照样拖着这条小船,不停地向大海游去,老人呢,依然紧紧攥着勒在背脊上钓索。“是中午把它钓上,”他说。“可始终还没见过它。”
他在钓上这鱼以前,把草帽拉下,紧扣在脑瓜上,这时勒得他脑门好痛。他还觉得口渴,就双膝跪下,小心不让扯动钓索,尽量朝船头爬去,伸手去取水瓶。他打开瓶盖,喝点儿,然后靠在船头上休息。他坐在从桅座上拔下绕着帆桅杆上,竭力不去想什,只顾熬下去。
等他回顾背后时,看陆地已没有丝踪影。这没有关系,他想。总能靠着哈瓦那灯火回港。太阳下去还有两个钟点,也许不到那时鱼就会浮上来。如果它不上来,也许会随着月出浮上来。如果它不这样干,也许会随着日出浮上来。手脚没有抽筋,感到身强力壮。是它嘴给钓住啊。不过拉力这样大,该是条多大鱼啊。它嘴准是死死地咬住钢丝钓钩。但愿能看到它。但愿能知道这对手是什样儿,哪怕只看眼也好。
老人凭着观察天上星斗,看出那鱼整整夜始终没有改变它路线和方向。太阳下去后,天气转凉,老人背脊、胳膊和衰老腿上汗水都干,感到发冷。白天里,他曾把盖在鱼饵匣上麻袋取下,摊在阳光里晒干。太阳下去,他把麻袋系在脖子上,让它披在背上,他并且小心地把它塞在如今正挂在肩上钓索下面。有麻袋垫着钓索,他就可以弯腰向船头靠去,这样简直可说很舒服。这姿势实在只能说是多少叫人好受点儿,可是他自以为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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