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里(1671——1713)英国政治家和哲学家
柯希莫还开始写一些有关文章,比如《画眉的叫声》、《雕鹗的对话》、《啄木鸟的敲打》,并且公开发行。在精神错乱的这段时期内,他还学会了印刷技术,开始印制一些小册子和杂志(其中有《喜鹊的杂志》),后来将全部文章汇集在一起,题名为:《两足动物的监控器》。他往一棵核桃树上搬去一张长桌,有关排字夹柜,一箱字母,一玻璃酒坛油墨,整天忙于排版和印刷。有时候在排字夹柜和纸张之间落下一些蜘蛛、蝴蝶,它们的形象被印到了书上;有时候一只睡鼠跳到油墨未干的纸上,尾巴把整张印好的东西都扫脏了;有时候松鼠拿走字母盘中的字母,它们把字母带回洞里以为是可以吃的东西,比如拿大写的字母q,它那圆而带把儿的形状被当成是一只水果。柯希莫在这种情况下,只好在一些文章中用大写的c凑合着代替。
他干的都是些好事情,但是我的印象是在那个时期我哥哥不仅完全精神失常,而且还变得有些呆傻,这是更为严重的痛苦的事情。因为疯狂好歹还是一种本质的力量,而愚蠢是本质的一种衰弱,无法弥补。
冬季他实际上处于一种冬眠状态。他躺在吊在树干上的一个棉睡袋中,只有脑袋露在外面,像一只未出巢的小鸟,他在里面呆得久了,当天气较暖和时,跳出几步就到了长在麦尔当佐河上的那棵桤树上,他在那里洗澡。他躺在睡袋里吃力地读书(夜里点一盏油灯),或者呢呢喃喃地自言自语,或者哼哼唧唧地唱歌。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至于吃饭,他有一些秘密的储备食物,但是他允许别人给他一盘肉汤或是馄饨,那时有些好心的人搭梯子给他送上去。因为在穷人中产生一种迷信,说是给男爵送供奉会带来好处。这说明他激起了人们的恐惧或是好感,我相信是后者。迪·隆多男爵爵位的继承人靠公众的施舍活着,这种事情我觉得不合适,尤其是我想到我们已故的父亲,假如他能知道将会有何感想。至于我,到那时为止我没有说明可以抱怨的,因为我哥哥一贯蔑视家庭的舒适生活,他给我签了一张家产转让证书,为此我除了给他一小笔费用(他几乎全部用来买书籍了)之外,不再承担任何义务。可是现在,看见他无力供给自己食物,我派了我们家的一名穿制服戴白色假发的仆人,搭梯子给他送去放在托盘里的四分之一只火鸡和一杯勃艮第酒。我想试一试,我以为他会为了某种神秘的原则性理由拒绝接受。相反,他立刻非常乐意地收下了。从那以后,每当我们想起来的时候,就给树上的他送去一份我们的饭菜。
总之,那是一种可怕的衰退,幸亏发生了狼群入侵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