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柯希莫,当锚的绳子靠近他之际,一跃而起,就象他年轻时经常蹦跳的那个样儿,抓住了绳索,脚踩在锚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我们看见他就这样飘走了,被风拽扯着,勉强控制着气球的运行,消失在大海那边
热气球飞过海峡,终于在对岸的海滩上
心要拒绝舒适的享受,尽管生活在树上,他总是设法尽可能生活得好一些。于是我们赶紧给他提供其它的方便:一些替他挡风的席子,一顶账子和一只火盆。条件稍微改善一些了,我们送上去一张安乐椅,把它固定在两棵树之间。他开始坐在椅上度过白天的时光,裹着他的被子。
一天早上,我们看见他不在床上也不在椅子上,当大家抬头向上看,都吓坏了:他爬到了树顶上,骑步在一根极高的枝头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
“你在上面做什么呀?”
他不回答。他已经半僵硬了。他能爬上树顶简直是奇迹出现了。我们准备了一张收橄榄时用的那种大布单,派二十来个人撑着布单,等待他摔落下来。
同时一位医生上去了。那是一次极费事的攀登,必须把两架梯子连结起来。他下来说:”让神父上去吧。”
我们事先已商量好让一个唐.贝利克莱神父上去试一试。他是他的朋友,在法国人执政期间是立宪派教士,在还没有禁止神职人员时他参加过共济会。吃尽苦头之后,新近被主教恢复神职。他穿着祭礼服,托着圣体盘,后面跟着辅祭人。他在那上面停留了一会儿,好象是闲谈了几句,然后就下来了。“他接收圣礼了,唐.贝利克莱,是吗?”
“没有,没有,但是他说很好,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没能从他嘴里掏出更多的话来。
撑着布单的人们累了。柯希莫坐在树上,纹丝不动。刮起风来,是西南风,树梢摇曳,我们准备好接人。就在这时候天上出现一只热气球。
一些英国的气球驾驶员在海边做飞行练习。那是一只漂亮的大球,装饰着彩穗、飘带和花结,挂着一个柳条吊舱,里面坐着两名军官,尖尖的三角帽,金光闪闪的肩章,他们用望远镜观看下面的风景。他们把望远镜对准广场,观察树上的人、摊开的布单、人群,真是世界奇观。柯希莫也抬起头,注意地望着气球。
正在这时热气球被卷入西南风的旋转之中,开始象陀螺一样在旋风中飞快转动起来,向海上飘去。飞行员们没有惊慌失措,他们动手减小一一我想是气球的压力,同时抛出锚,以便抓住什么支撑物。锚带着长长的绳子在空中飞舞,闪耀着银白色的光,随着气球的斜向飞行,现在飘到了广场上空,在大约与核桃树尖相齐的高度上、我们很担心碰到柯希莫。但是我们万万没想到后来我们的眼睛在一瞬间里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