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伯夫说：“有劳你，弗朗索瓦丝。”
皮埃尔瞧出她身段窈窕。不知道她怎
会看上比她年长不少
迪伯夫。也许是为
找
个经济宽裕丈夫，吃穿不愁。也许是两情相悦。
迪伯夫说：“劳烦您周后再跑趟，来试试新衣服。价钱是二十五里弗赫。”
“好极。”皮埃尔看今天再打探不出什，喝完酒就走。
他还是口渴，于是就近去酒馆，要杯啤酒，还买张纸，又借笔墨。他边喝酒，边工整地记录：“勒内·迪伯夫，裁缝，圣马丁街。弗朗索瓦丝·迪伯夫，其妻。”接着他又把还记得所有姓名地址默写下来。等墨干，他把纸塞在内侧口袋。稍后再誊到黑皮本子里。
完就穿过门道进里屋。
皮埃尔瞧见机会来。最好先把那个妻子支开。他走到女子面前。只见她约莫十八岁年纪，而裁缝在三十开外。“有劳——能否讨小杯酒喝？天气干得很。”
“当然，先生。”她放下针线，出屋子。
皮埃尔打开簿子。果然如他所料，里面记着客人姓名地址，另外还有衣服式样、布料、费用和已付数目。有些名字是他已经知道。他心里阵狂喜。估计这里面涵盖巴黎半数异教徒，对夏尔枢机可谓无价之宝。他简直想把簿子塞进口袋。他知道不该轻举妄动，于是迅速地默记起来。
他正全神贯注，冷不防听见背后传来迪伯夫声音：“你做什？”
他啜着啤酒想心事。不知道夏尔枢机什时候才能把这些信息用上。他不耐烦起来。眼下枢机似乎满足于收集姓名地址，不过总有天要把那些人网打尽。那天定是腥风血雨。夏尔大获全胜，也有皮埃尔功劳。想到数百个男男女女遭到逮捕、拷打甚至被活活烧死，他有些坐不住。许多新教徒都是自以为是伪君子，他很乐意看到他们遭殃——特别是路易丝侯爵夫人。可也有些对他关怀备至，在那间狩猎小屋教堂热情欢迎他，邀请他去家里做客，面对他别有用心提问，胸无城府地坦白以对。想到自己欺骗他们，他不禁羞愧难安。从前，他最恶劣行径也不过是靠个风
只见他面色苍白，脸惊恐。也怪不得他怕：把簿子留在桌子上是个致命错误。皮埃尔合上簿子，笑着说：“闲来无事，时好奇，请见谅。”
迪伯夫严肃地说：“这簿子是私人东西！”看得出，他吓得不轻。
皮埃尔打趣说：“你这些客人
认得不少呢。看到这些朋友按时付账，倒高兴！”迪伯夫没有笑，可他能有什办法？
静默片刻，迪伯夫开新墨水，用笔蘸蘸，记下皮埃尔姓名地址。
这时那女子端着酒杯回来。她对皮埃尔说：“先生，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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