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试。”卞翎玉见她催吐难受,皱眉陈述,“没用。”
其实师萝衣当着他面催吐动作,并未惹恼他。卞翎玉上山三年,和师萝衣相处机会寥寥无几。
每次见面,她便会用种警惕厌烦目光看他,偶尔还恶语相加。
卞翎玉知道自己性子不讨喜,他也习惯师萝衣那样厌恶。哪怕她以为自己给她喂毒丹,也无法再令他结冰心刺痛。
若非三月前事,他大概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什交集。
药丸化在口中,她“咕噜”声,咽下去。
“……”
完,她顿时把拍开卞翎玉手指,趴在床边干呕。
咽得太快,方才都没尝出是什毒,还能吐出来吗?还能抢救下吗?现在去找涵菽长老,还能来得及吗?
师萝衣悔得要命,就差扣喉咙。那大颗毒丹,她怎就咽下去!老天爷难不成是卞翎玉亲爹,让她重活回,就是为令卞翎玉亲手雪耻?
此时景象十分滑稽。
师萝衣脸颊被药丸塞得鼓鼓,她心里又气又想骂人。就算要投毒,能不能用颗正常大小药丸?
少女檀口中,除颗大得可怕丸子,还咬着卞翎玉修长手指。
那双手也是真修长好看。
都这样,她也只能咬住他手指第节。
想到三月前事,少女仿佛心灵感应般,边咳边说:“卞翎玉,解药先给。知道三月前是对不起你,此事也很后悔……咳咳咳……”
“比你都……咳咳……都后悔,你要什补偿,或者想让受什惩罚,你好好和说。”她咳得满脸通红,仍旧没法咳出药丸。
卞翎玉脸色变得难看,字顿重复:“你说你后悔?”
“是是是。”师萝衣绝望开口,她如今谁都不信任,也不敢说出心魔事
卞翎玉也没想过师萝衣会突然睁开眼睛。
更没想过,她醒来,却阴差阳错把丹药咽下去。
他目睹师萝衣带着湿气眼睛弥漫出惊慌、恐惧、绝望,最后师萝衣脸色铁青,噌地坐起来,趴在床边,试图吐出丹药。
卞翎玉静默看片刻,目光逐渐变凉。
他镇定下来后,眼就能看出师萝衣生龙活虎,和“死”字半点不沾边。她以为自己给她喂什,毒药?
她本想呸呸出毒丸,怒骂番,他果然和他妹妹样坏,恨不得自己去死。
然而月光下,她被迫鼓着脸,睁开眼睛那瞬,看见张比她更像将死之人脸。
卞翎玉脸色惨白,眼中带着无尽死寂。
寒风瑟瑟,吹起他衣角。她看见双无力哀伤眼睛,两辈子,师萝衣从未见过这样眼神。
她也不知为何,被这刹绝望与哀伤感染,不仅没能立即骂出声,愣愣看着那双眸子,连药丸都忘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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