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线路在野猪背和红鹿头之间有几处地方相距不到六七英里。这个距离对于粗心的驾驶员实在太近——特别是在他们多吞了半克唆麻的晚上。发生了几起事故,严重的事故。于是决定把上行线路往西挪开几公里。这样,在格雷莎和同安就留下了四座灯塔,标志着从朴茨茅斯到伦敦的旧飞行线路。灯塔上的天空宁静寥落。此时直升机正在塞尔波恩、波尔顿和法恩汉上空不断嗡嗡着。轰鸣着。
野蛮人选择的隐居地是耸立在帕特南和爱尔丝特之间的小山顶上的一座旧灯塔。那建筑物是钢骨水泥做的,目前情况依旧良好。野蛮人第一次探索这地方时曾经嫌它太舒服,文明到了几乎奢侈的程度。但他向自己保证一定要以更加严格的自律和更加脱胎换骨的涤罪进行弥补,以此安抚自己的良心。他在隐居地的第一夜故意没有睡觉,只是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地跪在地上祈祷,时而向有罪的克劳狄斯曾向它乞求饶恕的天庭祈祷;时而用祖尼语向阿沃纳微罗那祈祷,时而向耶稣和普公祈祷,时而向他的守护生灵鹰隼祈祷。他不时地平伸了双臂,好像上了十字架,许久许久不动,伸得胳臂生疼,越来越疼,疼得发抖,难以忍受。他平伸着手,自愿上了十字架,同时咬紧牙关,痛得汗流满面。“啊,饶恕我吧!啊,保佑我纯洁!帮助我善良!”他一再地说,直到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到了早上,他觉得已经取得了在灯塔里居住下去的权利;尽管那里大部分窗户还有玻璃,而从平台上看出去景色也太美丽。让他选择灯塔的理由几乎立即引导他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他选择到那儿去居住,因为那儿有十分美丽的景物,因为从他那有利的地位看去,似乎可以看见神灵的圣体。可是他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得到如此的娇惯,可以每时每日欣赏如此的美景?他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与上帝的圣体生活在一起?他是只配居住在肮脏的猪圈或是地下的黑洞中的。因为长夜的煎熬他的身子仍然僵硬,余痛也还在,也正因此他才觉得良心稍安了。他爬上了塔楼的平台,向旭日东升的光明世界望去:他已经重新获得了在这里居住的权利。北方的景色由野猪背蜿蜒的白里质群山包围。群山东尽头的后方矗立着七座摩天大楼,那就是纪尔福德。野蛮人一见那些大楼便不禁苦笑;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必须与它们和谐相处,因为到了晚上不是它们那些几何图形的星星快活地眨眼,便是它们在泛光的照耀下,像发光的手指指向深杳神秘的天空。
那手势的意义在全英格兰除了野蛮人之外恐怕是谁也体会不到的。
帕特南就在峡谷里,在野猪背与他的灯塔所在的小山之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九层楼,有圆柱形粮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