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般若浮生即将坍塌,时间流速很快。
澹台烬冷眼看着冥夜,第个十年,那人寻到息壤,把破碎蚌壳粘起来,他第次看见清冷仙君笑,他眉目柔和,轻轻摸小蚌壳,天气清朗时,还带她晒太阳。
如她没死般。
他给她找鲛绡,为她做衣裳。收集琳琅美玉,仿佛要弥补百年时光。
个人自说自话,看起来可笑又凄凉。
冥夜绝望太久,本已不抱期望,闻言嘴唇颤颤:“该怎做?”
仙人说:“万物相生相克,你首先得明白,她蚌壳为何而碎。蚌这种妖,修炼时首先锻造壳来保护自己。但是你手中妖蚌,她壳被弱水溶解脆弱不堪,最后才会支离破碎。因弱水而起,想要恢复,就要寻到息壤,消除弱水带来影响。”
仙人摇头说:“然而即便蚌壳恢复,她也回不来,魂飞魄散,可悲可怜。”
冥夜手指颤得厉害,弱水?
桑酒个蚌妖,怎会入弱水?没人比他更清楚。
桑酒能重新培养幼蚌,他说不定也可以复活桑酒。
澹台烬想要魔蛟,抬步跟上他。
然而上古大能已然消逝,天地间留下最厉害人,冥夜算其。他自己尚且不能救桑酒,又哪里能指望别人救桑酒呢?
他走很多年,额间神纹早已不见,他靠着数万年修为,带着小蚌壳穿行三界。
当能找人都找过以后,他们都对他摇摇头。
桑酒从前为冥夜做切吗?”
苏苏抬头看着流光溢彩护心鳞,摇摇头。
她想想,说道:“是个傻瓜初心。”
成不成,就看那颗珍珠。
*
没多久,他看见河中出生幼蚌,带着空荡荡小蚌壳,
他本以为自己机缘巧合出弱水,桑酒恰好捡到他。但曾经,竟是桑酒跳入万物不生弱水之中,边哭边寻他。
蚌壳溶解时,她该多痛?
澹台烬盘腿坐在雨中,看见那个废物脸色惨白。
他不耐烦地说:“你还要留在这里多久?既然已经找不到她,放弃便是。只要你愿意,这天下权势、力量,足以让你肆意而为。”
冥夜并没有理他,起身离开。
后来有天,冥夜遇到个垂垂老矣仙人。
仙人坐在树下,等着坐化。
雨下得特别大,冥夜沉默过去,为仙人化出处草棚。
仙人睁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破碎蚌壳。
“有办法帮你修补它。”
冥夜记忆,最为漫长。
桑酒死后,没人能寻到他。有人说他渡过劫雷,飞升离开。有人说他死在劫雷之中。
妖女桑酒渐渐被人淡忘,可是最后记得她,是曾经最讨厌她人。
冥夜没有崩溃,相反,从那天开始,他十分冷静。
他捡起破碎蚌壳和白色珍珠,带着它们四处寻访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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