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那日,她都没能看人间最后眼。
怀里少年和她多像。
她仿佛看见过去自己,苏苏知道,少年容貌和他出现在公冶寂无身边,定不是巧合。
她应当救师兄后果断扔下他,不再回头。
可她做不到,她并非怜悯同情他,她清楚地知道,她在救过去自己。
他眼睛被除妖师剜去,无法看见往生花开花。
“不,你可以看见。”
苏苏视线从往生花上移开,落在旁边另朵花儿上。
那是永生花。
往生、永生。
苏苏划伤自己手指靠近他唇边,血液涌入他唇齿间。
少年混沌思维清明起来。
天光那刻,他失去魂魄已经消散,聚生珠来不及救他,但是加上半神血,可以让他最后留在人间片刻。
他露出期待神情,声音喑哑道:“往生花就在旁边吗?”
苏苏说:“嗯。”
做。”
少年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回来,有些无措。
苏苏握住他手,他却并没有反抗。
“走吧。”苏苏轻声道,“带你去看往生花。”
神行千里,下瞬,他们到个峭壁之上。
叶夕雾朝她伸出
往生是求个来生,来村里道士看出少年命途坎坷,注定早夭,于是告诉他需看到往生花开。
道士心中不忍,婉转地告诉少年,他此生注定孤苦,唯有期盼来生。
往生花开不过须臾,而它身边永生花却可以长久留存。
往生和永生,花开并蒂,却完全不同命运。
她曾在黑暗中向澹台烬哀求能让她重见光明永生花,可是永生花最后用在叶冰裳身上。
她浅浅笑着,握住他手,引他去触碰那朵神奇花。
“小时候,村里来个算卦道士,人人都找他算命,那日也去。没什能给他,可他毫不在意。”少年喘口气,不好意思地说,“央求他为算卦,说这辈子命不太好,若想被人接纳,像个普通人样生活,需亲眼见到往生花开花。”
“可是往生花是传说中东西,生在悬崖峭壁上,好几次采药都试着爬上去,有次爬到悬崖顶,可是那里并没有往生花。”
苏苏轻声说:“知道。”她都从他记忆中看见。
少年苦笑道:“世界上竟然真有往生花这样东西,可惜,看不见。”
少年听见“往生花”后,整个人变得十分乖巧。
苏苏带他坐在峭壁最顶端,下面是呼哧凌厉风,他们周身萦绕着白色雾气,雾气中,朵红色花将要盛放。
这是传说中“往生花”,生在悬崖最顶端,生只有短短几个时辰,清晨绽放,太阳彻底出来时候枯萎。
它向阳而生,向阳而死,仿佛在迎接黎明。
少年等不那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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