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但这样他们就会叫你在告发书上签名的,还叫你和被告对质,我可以给你提供告发他的资料,因为我对于事实知道得很清楚。但唐太斯不会在牢里给关一辈子的,总有一天他会出来的。他一出来,必定要找那个使他入狱的人报仇的。”
“嘿,我就盼着他来找我打架呢。”
“是的,可是美塞苔丝,——美塞苔丝呢,只要你碰破她心爱的爱德蒙一层皮,她就会痛恨你的呀!”
“一点不错!”弗尔南多说。
“不行,不能这样做!”腾格拉尔继续说,“但是假如我们决定采取我现在所说的这个办法,那就好得多了,只要这支笔,蘸着这瓶墨水,用左手(那样笔迹就不会被人认出来)写一封告密信就得了。”腾格拉尔一面说
“把笔墨纸张拿来!”弗尔南多大声喊道。
“都在那张桌子上。”侍者指指文具说。
“拿到这儿来。”
侍者听命给他拿了过来。
卡德鲁斯手按着纸说:“想到用这东西杀人比候在树林旁边暗杀还要牢靠,也太令人寒心了!我一向就害怕笔、墨水和纸,比害怕刀剑或手枪还要厉害。”
说过要杀他了,你这傻瓜!”腾格拉尔答道。“我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喝杯酒,祝他身体健康吧,”他给卡德鲁斯倒满了酒,又说,“别来打扰我们。”
“对,对,为唐太斯身体健康干杯!”卡德鲁斯把酒一饮而尽说,“这杯祝他身体健康祝他健康!嗨!”
“可是办法,——办法呢?”弗尔南多说。
“你还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没有,办法得由你想。”
“这家伙看来并不象他外表那样醉的厉害,”腾格拉尔说,“再灌他几杯,弗尔南多。”
弗尔南多又给卡德鲁斯斟满酒,后者原是一个酒徒,一看见酒,便放开了纸,抓起了酒杯。那迦太兰人一直看着卡德鲁斯,直看到他在这次进攻之下毫无招架之力,把酒杯象掉下来似的放到桌上为止。
“好了!”那迦太兰人看到卡德鲁斯最后的一点理智也消失在这杯酒里了,才又继续说道。
“好了,那么,譬如说,”腾格拉尔重又继续说道,“唐太斯现在刚刚航海回来,途中又在厄尔巴岛靠过,这次航海以后,假如有人向检察官告发,说他是一个拿破仑党的眼线的话——”
“我去告发他!”青年连忙喊道。
“真的,”腾格拉尔说道,“法国人比西班牙人强,西班牙人还在苦苦思考之时,法国人则一拍脑袋主意就来了。”
“那么你有主意了吗?”弗尔南多不耐烦地说。
“伙计,”腾格拉尔说。“把笔墨纸张拿过来。”
“笔墨纸张?”弗尔南多咕哝的说。
“是的,我是一个押运员。笔墨和纸张是我的工具,没有工具我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