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真的想进那个垃圾场吧,”沃纳说,“里面都是些吃蘑菇猪肉肠的乡巴佬。”
“我不想在街上久留,会被任何一个路过的人发现。”
“再过三个门洞有一条小巷。”
“我们就去那吧。”
他们走了一小段距离,走进堆煤场和杂货店中间的一条小巷。“最近你在忙什么?”沃纳问。
纳粹*细为名,逮捕了大量仅仅对**主义抱有微词的真正“志愿兵”。在秘密警察的监狱里,几百名抱着理想而来的有志青年被折磨致死。相比法西斯分子,**党人似乎对与无z.府主义者的斗争更加感兴趣。
志愿军的努力徒劳无功。斯大林的政策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内战以叛军的全面胜利而告终,苏联最不想见到的右翼法西斯支持者建立了西班牙独裁政权。那些被派到西班牙参战的人,尽管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克里姆林宫的政策,却承担了所有失败的后果。其中一些人回到莫斯科就失踪了。
马德里陷落以后,沃洛佳带着恐惧不安的心情回到莫斯科。他发现这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斯大林分别于1937年和1938年对红军进行了清洗,几千个指挥官不知所踪,其中包括不少和父母同住在z.府公寓的红军高层。格雷戈里·别斯科夫这类原本靠边站的人却得到了重用,他的事业有了新的发展。沃洛佳的父亲现在主管莫斯科的防空工作,一天到晚都非常忙。他的得势也许是沃洛佳没有成为斯大林在西班牙失败政策替罪羊的最主要原因。
伊利亚·德沃尔金不知怎地也逃过了处罚。回到莫斯科以后,他娶了沃洛佳的妹妹安雅。这让沃洛佳耿耿于怀。谁也无法解释安雅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安雅已经怀孕了。沃洛佳经常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安雅给一个贼眉鼠眼的婴儿喂奶的可怕情形。
休息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后,沃洛佳就被调往柏林验证他的价值去了。
“和你一样同法西斯分子作斗争,”沃洛佳权衡着是不是要告诉他更多有关自己的事情,“我去了西班牙。”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和我们在德国的斗争一样,你们在西班牙也失败了。”
他把目光从报道上移开,看见沃纳沿着街道朝咖啡馆走来。
沃纳的变化不大。他长高长壮了,但额前垂下的那撮栗色卷发,蓝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幽默还是让少女们为之痴狂。他穿着淡蓝色的薄外套,袖扣上的金链闪闪发光。
没有人跟踪沃纳。
沃洛佳穿过马路,在沃纳抵达咖啡馆之前拦住了他。沃纳张口大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头发剃那么短,我都认不出你了,”他说,“很高兴在这么多年之后再一次见到你。”
沃洛佳发现,沃纳还是以前那个沃纳,热情和魅力依旧。“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