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个想陷害我的盖世太保特工,那就请你别费这个心了,我是个热爱祖国的德国人。”
“你没注意到我的口音吗?”
“注意到了——你说话有一点俄国口音。”
“哪个盖世太保会用俄语腔的德语和人说话?或者故意装出一口俄语腔?”
海因里希紧张地笑了笑。“我对盖世太保特工一无所知,”他说,“这个话题原本就不该提——我真是太蠢了。”
确有当间谍的潜力,但无法保证一定能与之合作。
征召信息员是沃洛佳工作中的难点。搞不清目标人物的态度,未雨绸缪也成了句空话。与目标人物见面经常必须安排在一些不太适合的地方,常常是在一些公众场合。很难知道接触对象会如何反应:对方很可能会生气,大声呵斥予以拒绝,或者害怕得转身就走。但此时征招者能做的并不多。有时他只能问个直截了当的问题:“你愿意为我们做间谍吗?”
他琢磨着接近海因里希的办法。宗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沃洛佳记得他的上级莱米托夫曾经说过:“堕落的教徒是最佳的特工人选,抛弃了主的权威以后,他们才能信服于党的权威。”海因里希也许想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做些弥补。但他愿意承担付出生命的风险吗?
沃纳付了账,和海因里希一起离开了酒吧。沃洛佳跟在他们后面。和海因里希在酒吧外道别后,沃纳就开着梅赛德斯离开了,海因里希则步行穿过公园。沃洛佳跟上了海因里希。
入夜了,但光线很亮,沃洛佳的视野非常好。许多人在温暖的夜晚散步,大多数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和夫妇。沃洛佳不时回头看看,确定没人从阿德隆饭店跟上他和海因里希。他做了个深呼吸,定了定神,跟上海因里希。
“你的办公室负责提交军队订购的武器和给养数量的报告。这些报告的副本对纳粹的敌人来说具有着不可限量的作用。”
“你是说苏联红军吗?”
“除了苏联,还有谁会想和德国作对?”
“我们对这些报告的去向管理得非常严密。”
沃洛佳抑制住得胜的喜悦。海因里希已经在思考实际操作中会遇到的困难了。这意味着他原则上已经同意为自己服务了。“复写一份出来,”沃洛佳说,“或者速记一份,或者拿走别人的复制文件。办法多着呢!”
沃洛佳走到海因里希身边说:“我可以告诉你一种赎罪的方法。”
海因里希像见到疯子似的警觉地看着他:“你是神父吗?”
“你完全可以和你帮助创建的这个罪恶国度作斗争。”
海因里希没有停住脚步,但表情非常忧虑。“你是谁?你又了解我多少?”
沃洛佳还是没有回答海因里希的问题。“纳粹总有一天会被击败的。有了你的帮助,那一天就会更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