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敢那样跟讲话?你怎敢逃课?”
科林尖声吼叫,怒不可遏,快转弯开进帕格镇,特莎使劲眨眨眼睛,把泪水挤出眼眶,他们驶过广场,驶过莫里森和洛伊熟食店、战争纪念碑、黑典酒馆,在圣弥格尔及众圣徒教堂左拐开上教堂街,最后终于停在自家门前。这时科林已经声嘶力竭,特莎脸颊上则湿漉漉,满是结晶盐。三个人都下车,肥仔路不动声色,这会儿掏出自己钥匙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上楼去,头也不回。
科林把公文包扔在黑乎乎门厅,转身来问特莎。唯亮光是透过门上彩色玻璃照进来,光线颜色变得很奇怪,
再度冒着冷得不真实风给他开门时,心中竟有阵惊愕。然而当他走近,向她投来半鬼脸半微笑表情时,他又立刻变回她不管不顾仍然深爱孩子。她钻出车门,像个战士样站在刀尖样寒风中,等待儿子弯身钻进车里,他父亲动也没动。
他们开出停车场,超过免费校车,穿过亚维尔,开过房屋丑陋破败丛地,开上那条会将他们快快带回帕格镇旁路。特莎从后视镜里看看肥仔。他懒洋洋地坐在后排,望着窗外,就好像父母只是两个让他搭便车陌生人,只是偶尔坐在起。
等到他们上旁路,科林才发问:“下午上计算机课时你去哪儿?”
特莎忍不住又往后视镜里瞄去。她看见儿子打个哈欠。虽然她总是安慰科林说没这回事,但有时自己也会琢磨肥仔究竟是不是在发起场针对父亲卑鄙战争,专门打给全校其他人看。如果没当教导老师,她不会知道儿子那些事。其他学生跟她说起那些,有时带着故作天真,有时显得狡黠诡谲。
老师,肥仔抽烟你不介意吗?在家你也让他抽吗?
这些意外得来小战利品她都锁藏起来,不让丈夫知道,也不让儿子知道,即使它们像石头样压在她心头。
“出去走走,”肥仔平静地说,“想舒展舒展老胳膊老腿儿。”
科林在座位上扭过身子瞪视肥仔,大声训斥,安全带绑得他难以动弹。外套和公文包让他动作更为不易。科林越说越生气,声音越蹿越高,到失控时竟然变成假声。不管父亲怎吼,肥仔只是静坐不动,薄薄嘴角直挂着似是而非傲慢微笑,直到父亲冒出蹩脚粗话——他平时是极为讨厌粗话,所以说起来很是别扭。
“你这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小……小混账。”他尖声喊叫,特莎眼睛里积满泪水,快要看不清路。她能肯定,明天早肥仔就会在安德鲁·普莱斯面前模仿科林操着假声般嗓音扭扭捏捏大发雷霆样子。
肥仔学鸽笼子走路学得可像,老师,你见过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