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傅搭拖拉机，赶到长亭。长亭路口跳下，望着长长路廊，齐师傅恍然隔世。这地方，他曾经无数次来去，这
次，站在路口却感觉是去探龙潭虎穴。
齐师傅往南货店走，路上熟人碰见，感到惊奇，都问齐师傅今朝怎
回来。齐师傅面无表情，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心里恨不得能变成隐身人，谁也看不见。
齐师傅走进南货店，柜台上不见齐海生，只有个陌生男人。男人看见齐师傅，笑脸迎接。
男人说，阿伯，要买什？
齐师傅左右打量，问男人，你是哪个？
秀娟从里屋走出来，看
看齐师傅，在八仙桌边坐下。
秀娟说，你打算怎办？
齐师傅说，
能怎办，由着他。他要坐牢，就尽管去坐。自家作孽，自家承受。
秀娟呆呆看着门外，问，你讲
都是真心闲话？
齐师傅说，那是当然，早说过，这个儿子就当没有生过。
事情虽然平息，但海生店长是不能再当，接替他叫徐本常。徐本常上任，第件事便是盘存。
齐师傅说，海生盘存做手脚？
爱春说，你是南货店里老人，不瞒你。海生当店长，总在柜上拿钱。盘存也就他个人盘，数目上总报些虚账。自己盘，别人不晓得，现在换徐本常，肯定漏洞百出。
齐师傅说，能不能想办法把钱补上？
爱春说，也这想过，让他把亏空数目告诉，帮他想办法，可海生却不肯，只说你钱你自己留着，自己事自己会解决。还说也就是坐几年牢事，倒是省房租。
男人说，是这里店长，叫徐本常。
齐师傅盯着徐本常看会，见他眼大，鼻阔，方脸，两片腮骨外撇，副正派模样。齐师傅心里叹气，齐海生怎能得罪这样人，被这种人盯牢，苦头有吃饱。
齐师傅说，来寻人。
徐本常说，
秀娟看着齐师傅，嘴角冷笑。
齐清风师傅，你这话要是有用，南货店里顶班就是罗成。算，你就将房子卖吧。不怕，等老，至少还有罗成给养老。
齐师傅愣住，说，为啥要卖房子？不会卖，尽管让他去坐牢。
秀娟看眼齐师傅，不再讲话，嘴角冷笑。
3
齐师傅说，那个徐本常是什样人？
爱春摇头，说，说不好。齐师傅，你有空去寻海生说说吧，这不是小事，要闯大祸。
齐师傅看着爱春，想说些什，却又不晓得怎说，嘴唇动半天，只说，谢谢你。
爱春神情哀伤，说，谢什，晓得自己是个傻囡，但也没有办法。行，也走，店里还有事，是搭拖拉机赶来寻你。
说完，爱春就离开。齐师傅怔半日。青天白日，他却感觉做梦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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