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一个不分内外侧的泳圈,那就是克莱因壶。”
“…………”
七美见我苦着脸,不禁笑着摇头:
“怎么说明才好。”
“从开始的地方开始,在结束的地方结束。”
“对,克莱因壶即是四次元的莫比乌斯带。”
“四次元的莫比乌斯带……”我皱起眉,“那又是什么?”
“莫比乌斯带中段有个转折,若沿表面画线,会不知不觉绕到背面,这你知道吧?”
“嗯,莫比乌斯带的表面与背面是相连通的。”
“没错,这意味着莫比乌斯带没有表里的分别。表就是里,里就是表。将此概念立体化,便是克莱因壶。我想想,你看过泳圈吧?”
“技术人员都称其为‘克莱因壶’,上市后应该会另外正式取名。那装置的外形其实不像壶,反倒接近蓄水塔。”
“拓扑学的‘克莱因壶’?”
“拓扑学?”
我困惑地望着七美。
“你没听过?”
“这简直不可思议。”
坐在咖啡厅内的靠窗桌位,七美开口前,吸干杯里最后一点冰可可。
我向七美坦白一切。从伊普西隆制造K2,以我的《大脑病变》为脚本,开发出划时代的虚拟游戏,梨纱被聘为测试员,每天必须进入游戏三次,及至梶谷孝行的谎言、今天偷听到的英语通话。我虽尽量精简,然而说完时外面天色已暗。
七美看着我,不住摇头。
“我相信梨纱并非主动辞职,因为伊普西隆早在前一天便安排好递补人选。不过,即使她是遭到开除,也没道理就此销声匿迹。”
七美忍不住笑出声。“我晓得有点难,不过你试想一下,将长纸带一头翻面,黏起两端便完成莫比乌斯带,对吧?”
“嗯。”
“但克莱因壶不是细长的纸带,而是一条管子。”
“泳圈?”
“旱鸭子进泳池时的必备物品。”
“啊,那当然。”
“泳圈包住空气的部分是内侧,摸得到的是外侧。”
“嗯。”
“那是?”
“Topology,似乎又叫位相几何学,我在书上看过。总之是数学领域之一,和几何学相关。”
“哦,你对这方面有研究?”
“算不上,只是有点兴趣,曾找资料来读。复杂的理论我不懂,但拓扑学真的很有意思,举个例子,你晓得莫比乌斯带吗?”
“你是指,把长带尾端翻面后,两头黏在一起的环?”
“小肩包为何出现在房里,我无法解释,但她真的没回来。”
我点点头。沉默片刻,想续点冰咖啡时,七美悄然抬头,迷惘地问:
“K2是什么的缩写?既然有K2,是不是还有个K1?”
“装置名为‘KLEIN-2’,所以简称K2。至于K1,则是在美国开发的,日本并未引进。”
“KLEIN-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