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这种危险游戏有何奖品?只是点小小文名。所以,你不要怪文人下海。
假设文化领域里切论争都是道德之争、神圣之争,那争论结果就该是出人命,重大论争就该有重大结果,但这实在令人伤心。假若重大论争没有重大结果,那就更让人伤心——些人不道德、没廉耻,还那正常地活着,正如孟子所说:无耻之耻,无耻矣!实在不敢相信,文化界还有这多二皮脸之人。除这两种结果,还有第三种结果,那就是大家急赤白脸地争论道德、廉耻,争完就忘;这就是说,从起头上就没把廉耻当廉耻,道德当道德。像这样道德标准,绝不是像这样人能接受。
认为像这样人不在少数:们热爱艺术、热爱科学,认为它们是崇高事业,但是不希望这些领域里事同为人处世态度、对别人责任、爱憎感情发生关系,更不愿因此触犯社会禁忌。这是因为,这两个方面不在个论域里,而且后个论域比前者要严重。打个比方,像本世纪初年个爪哇土著人,此种人生来勇敢,不畏惧战争,但是更重视清洁。换言之,生死和清洁两个领域里,他们更看重后者;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敢于面对枪林弹雨猛冲,却不敢朝着秽物冲杀。荷兰殖民军和他们作战时,就把屎橛子劈面掷去,使他们望风而逃。当和别人讨论文化问题时,以为自己审美情趣、文化修养在经受挑战,这方面反对意见就如飞来子弹,不能使惧怕;而道德方面非难就如飞来粪便那样使胆寒。意思当然不是说现在文化领域是个屎橛纷飞场所,臭气熏天——绝不是;只是说,它还有让胆寒气味。所以,假如有人以这种态度论争,要做第件事,就是逃到安全距离之外,然后再好言相劝:算吧,何必呢?
*载于1994年第4期《东方》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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