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斯通纳机械地说,“好吧。”
斯通纳找个人替他上这星期剩下课,第二天大早就搭上去布恩维尔班车走。从哥伦比亚到堪萨斯城高速公路,在布恩维尔横穿而过,之前,从上大学开始,他在这条路上走过七年,现在变得宽敞很多,路面都铺过,干净笔直护栏圈着小麦和玉米地,在车窗外从他身旁闪过。
布恩维尔在他没见过这些年有点变化。几幢新楼升起,些旧楼已经扒倒,
“是吗?”斯通纳说。他握着送话口手开始颤起来。“出什事儿吗?”
“是你爸,”这声音说,“不知道怎说才好。”
这个干巴巴、言语不多、惊恐不安声音继续说着,威廉·斯通纳麻木地听着,好像按在耳朵上听筒这边不存在似。他听到内容跟父亲有关。他有(这声音说)将近个星期感觉不好,因为他雇帮手赶不及犁地栽种,虽然发着高烧,他今天早上还是早早起来去种些东西。帮手今天十点左右发现他脸朝下趴在犁开地上,失去知觉。帮手把他背回家,放在床上,就去找大夫,可是到中午时候他就死。
“谢谢你打电话,”斯通纳机械地说,“告诉妈妈,明天就赶回来。”
他把听筒放回挂钩,盯着连在那个细细黑色圆筒传话口看很长时间。他转过身看着屋子。伊迪丝不出所料关切地看着他。
1927年春天个晚上,威廉·斯通纳很晚才回家。还是蓓蕾鲜花香气弥漫,飘浮在湿漉漉温暖空气中,蟋蟀在阴影中低唱,远处辆孤单汽车扬起灰尘,给这片寂静送来响亮、粗鲁咔嗒声。他慢步行走着,沉浸在新季芳香中,灌木和树丛暗影中闪着发光、纤细绿色花蕾,让他兴致盎然。
他走进家时,伊迪丝在起居室遥远另头,把电话筒按在耳朵上,望着他。
“你回来这晚?”她说。
“嗯,”他愉快地说,“们有些博士要答辩。”
伊迪丝把听筒递给他。“找你,长途,有人找你下午。告诉他们你在大学,但他们每隔小时就又打到这里来。”
“怎?怎回事?”她问。
“父亲出事,”斯通纳说,“他死。”
“噢,威利!”伊迪丝说。接着她点点头。“这个星期剩下几天,你恐怕都得出去。”
“是。”斯通纳说。
“那就让艾玛姨妈过来,帮着照料格蕾斯。”
斯通纳接过听筒冲着送话口讲起来。没有人应。“你好。”他又说声。
个陌生男人细细声音应答。
“是比尔·斯通纳吗?”
“是,你是谁?”
“你不认识。是过路人,你妈妈让打给你。打整整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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