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立刻转身向书案,推开盛香油瓶子和醋碟,子君便送过那黯淡灯来。先拟广告;其次是选定可译书,迁移以来未曾翻阅过,每本头上都满漫着灰尘;最后才写信。
很费踌蹰,不知道怎样措辞好,当停笔凝思时候,转眼去瞥她脸,在昏暗灯光下,又很见得凄然。真不料这样微细小事情,竟会给坚决,无畏子君以这显著变化。她近来实在变得很怯弱,但也并不是今夜才开始。心因此更缭乱,忽然有安宁生活影像——会馆里破屋寂静,在眼前闪,刚刚想定睛凝视,却又看见昏暗灯光。
许久之后,信也写成,是封颇长信;很觉得疲劳,仿佛近来自己也较为怯弱。于是们决定,广告和发信,就在明日同实行。大家不约而同地伸直腰肢,在无言中,似乎又都感到彼此坚忍崛强精神,还看见从新萌芽起来将来希望。
外来打击其实倒是振作们新精神。局里生活,原如鸟贩子手里禽鸟般,仅有点小米维系残生,决不会肥胖;日子久,只落得麻痹翅子,即使放出笼外,早已不能奋飞。现在总算脱出这牢笼,从此要在新开阔天空中翱翔,趁还未忘却翅子扇动。
小广告是时自然不会发生效力;但译书也不是容易事,先前看过,以为已经懂得,动手,却疑难百出,进行得很慢。然而决计努力地做,本半新字典,不到半月,边上便有大片乌黑指痕,这就证明着工作切实。《自由之友》总编辑曾经说过,他刊物是决不会埋没好稿子。
可惜是没有间静室,子君又没有先前那幽静,善于体帖,屋子里总是散乱着碗碟,弥漫着煤烟,使人不能安心做事,但是这自然还只能怨自己无力置间书斋。然而又加以阿随,加以油鸡们。加以油鸡们又大起来,更容易成为两家争吵引线。
加以每日"川流不息"吃饭;子君功业,仿佛就完全建立在这吃饭中。吃筹钱,筹来吃饭,还要喂阿随,饲油鸡;她似乎将先前所知道全都忘掉,也不想到构思就常常为这催促吃饭而打断。即使在坐中给看点怒色,她总是不改变,仍然毫无感触似大嚼起来。
使她明白作工不能受规定吃饭束缚,就费去五星期。她明白之后,大约很不高兴罢,可是没有说。工作果然从此较为迅速地进行,不久就共译五万言,只要润色回,便可以和做好两篇小品,同寄给《自由之友》去。只是吃饭却依然给苦恼。菜冷,是无妨,然而竟不够;有时连饭也不够,虽然因为终日坐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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