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听说你在外面发财,"赵太爷踱开去,眼睛打量着他全身,面说。"那很好,那很好。这个,……听说你有些旧东西,……可以都拿来看看,……这也并不是别,因为倒要……"
"对邹七嫂说过。都完。"
"完?"赵太爷不觉失声说,"那里会完得这样快呢?"
"那是朋友,本来不多。他们买些,……"
"总该还有点罢。"
看,忽然扬起右手,照着伸长脖子听得出神王胡后项窝上直劈下去道:
"嚓!"
王胡惊得跳,同时电光石火似赶快缩头,而听人又都悚然而且欣然。从此王胡瘟头瘟脑许多日,并且再不敢走近阿Q身边;别人也样。
阿Q这时在未庄人眼睛里地位,虽不敢说超过赵太爷,但谓之差不多,大约也就没有什语病。
然而不多久,这阿Q大名忽又传遍未庄闺中。虽然未庄只有钱赵两姓是大屋,此外十之九都是浅闺,但闺中究竟是闺中,所以也算得件神异。女人们见面时定说,邹七嫂在阿Q那里买条蓝绸裙,旧固然是旧,但只化九角钱。还有赵白眼母亲,——说是赵司晨母亲,待考,——也买件孩子穿大红洋纱衫,七成新,只用三百大钱九二串㈧。于是伊们都眼巴巴想见阿Q,缺绸裙想问他买绸裙,要洋纱衫想问他买洋纱衫,不但见不逃避,有时阿Q已经走过,也还要追上去叫住他,问道:
"现在,只剩张门幕。"
"就拿门幕来看看罢。"赵太太慌忙说。
"那,明天拿来就是,"赵太爷却不甚热心。
"阿Q,你还有绸裙?没有?纱衫也要,有罢?"
后来这终于从浅闺传进深闺里去。因为邹七嫂得意之余,将伊绸裙请赵太太去鉴赏,赵太太又告诉赵太爷而且着实恭维番。赵太爷便在晚饭桌上,和秀才大爷讨论,以为阿Q实在有些古怪,们门窗应该小心些;但他东西,不知道可还有什可买,也许有点好东西罢。加以赵太太也正想买件价廉物美皮背心。于是家族决议,便托邹七嫂即刻去寻阿Q,而且为此新辟第三种例外:这晚上也姑且特准点油灯。
油灯干不少,阿Q还不到。赵府全眷都很焦急,打着呵欠,或恨阿Q太飘忽,或怨邹七嫂不上紧。赵太太还怕他因为春天条件不敢来,而赵太爷以为不足虑:因为这是""去叫他。果然,到底赵太爷有见识,阿Q终于跟着邹七嫂进来。
"他只说没有没有,说你自己当面说去,他还要说,说……"邹七嫂气喘吁吁走着说。
"太爷!"阿Q似笑非笑叫声,在檐下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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