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司机在场,父亲言不发,车内只听见轮胎与路面磨擦发出“沙沙”声。
夏家住在二楼,面积七十多平方米,家具不多但很讲究。夏英杰进门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里抹泪,而父亲则把两道门都关上。
夏英杰明知故问:“妈,您怎啦?”
“你干见不得人事,还有脸问哪!”父亲反往常斯文,指着女儿脸怒喝。
夏英杰愣会儿,挤出两个字:“林萍?”
三十元钱递给林萍说:“你在办公室留点神,从跟老爹离开报社算起,小时后你坐士去家。记住,不是让你去。”
“这事能办好。”林萍把钱推开,担心地问,“阿杰,你不会出事吧?”
“没事。”夏英杰故意轻松地笑笑,说,“谢谢你这帮,会记住。”
“那好吧,上班去。”林萍将信将疑地走开。
按照宋坤安排,夏英杰此刻应该待在宿舍里等着小马送电脑和磁盘,然后起吃午饭。但是,她现在把那些都统统置于脑后,她有自己安排: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母亲抱着线希望问:“林萍说事都是真吗?”
“是真。”夏英杰低声回答。
恼羞成怒父亲挥手朝女儿脸上打去,然而动作只做半就在空中僵住,二十多年宠爱使他即便在这种时刻也舍不得打女儿下。他无力地垂下手,从衣袋里摸出支烟点上,而香烟却在他两指间不停地颤抖。
夏英杰眼泪猛下涌出来。在父母心目中,她是公主、是掌上明珠。她真希望父亲手打在自己脸上而不是停在空中,只要能使父亲心好受些。她想对父亲说点什,却找不出句双方都能接受语言。
“你爸这张老脸让你给丢尽!”母亲
她知道将要发生事情,甚至可以想象出父亲被激怒之后那种可怕神态。其实她心情非常紧张,她所表现出来只是表面上平静,她需要父亲从她平静表情里感受到她决心,她不可动摇,从而默认她选择。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赌徒,她把自己生命、前途、名誉全部押在这场赌局上,胜俱荣,败俱损。
她走进办公室与同事打几声招呼,然后坐在桌子前拿起张报纸,而眼睛却直注视着窗外。果然,辆伏尔加轿车驶进报社大院,她太熟悉那辆车,从车里下来正是她父亲——个五十多岁很有学者风度知识分子,此刻他脸阴沉,目光里注满压抑愤怒。
更英杰急忙下楼,见到父亲后脸甜笑说:“爸,您怎来?在楼上眼就看见。”
“来找你。”父亲冷冷地说,“上车吧,你妈这会儿也在家等你。”
夏英杰故作茫然样子,顺从地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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