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上来，黄主任自己倒上小半茶杯，也不谦让，也不劝酒，
口就闷喝见底，然后又如数倒上。叶子农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有些异常。
黄主任说：“对外地司机来说这家
饭菜很实惠，其实呢，是比以前贵多
，都是让那帮过路司机给吃贵，这贵不要紧，镇上老百姓就不怎
来吃。要说也没多贵，要是放在其他乡镇真不算啥，可红川地区经济发展
川不到50公里，是个很普通小镇，街道房子大同小异，不管是平房还是二层小楼，墙面都贴上花花绿绿瓷砖，门头上都有祈福纳祥图文。小镇街道都是些私宅店铺，卖也都是简单日用品和常用农业生产资料，街道上不时有拖拉机和农用三轮机动车驶过，发出柴油机特有响声。此时天色已是黄昏，红色晚霞正在悄然褪去，夜幕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临，有些人家已经亮起灯光。
果然如黄主任所说，到地方也就到饭点。黄主任把车开到家名叫“蔡庄菜”饭馆门前停下，门口已经停七八辆车，但多是外地车牌号大货车，这就是说吃饭大多是南来北往过路司机，也说明这家饭菜经济实惠。两人上到二楼要个小包间，黄主任点几个酒菜，先是上几个凉菜和啤酒，两人就边喝边聊。
黄主任说：“这‘纳鞋底，裤腰带，乱七八糟道菜’是啥呢？早年人民公社时候大兴水利，每年冬闲都挖河。这挖河苦哇，派工直是老大难问题，书记就想个主意，改善伙食。可人多呀，也只能乱七八糟大锅煮，结果是特别好吃。纳鞋底就是锅贴子，为熟得快拿钢刷子拍两下，密密麻麻像鞋底。裤腰带就是宽面条，锅太大，细面煮熟根本捞不出来，都成糨糊。那年月，能吃上这些可不得，后来就形成这种吃法，当地红白喜事你要没上这个，那你就算没请客。”
叶子农说：“那得尝尝。”
黄主任说：“改革开放以后老百姓生活好，吃得也讲究，可还是有不少人就喜欢这口，吃就是这口土得掉渣儿味。你看，门口停都是外地车，过路司机都喜欢到这儿尝个稀罕。”
说话间主菜上来，只见服务员端着个农村和面大瓦盆，那大盆菜，热气腾腾浓香四溢……叶子农从未见过如此大大盆菜，惊讶地说：“
天哪！”
黄主任也来兴致，对服务员说：“去，拿瓶白酒。”
叶子农说：“不行，那开车太危险。”
黄主任说：“这酒量，没事！你看，这就是乱七八糟道菜，没啥刀法讲究，就是个实惠，豆腐、皮扎、丸子、肉块啥都有，般饭量，这盆菜够5个人吃。”
叶子农左手拿碗，右手拿筷子，摆开阵势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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