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过来,以为停止也是游览部分,直至窗外景色很久都没有变化,他们不得不将视线移开,发现后辆缆车空无人,而前面那辆车里,已经传出刺耳尖叫声,他们正位于整条线路中央,看不出来离地有多高,脚下是高大树丛,斜长在山脉上,片深邃绿色,风吹过来,树梢摇摆得很厉害。班立新手里倒弄着打火机,骂道,怎他妈停,操。李承杰说,别是有故障。班立新说,等等看,估计马上就能启动。
然而他们等来却是场冰雹,猝不及防地砸在缆车窗户和车顶,声音密集而巨大,噼里啪啦,像是经历场猛烈扫射,他们觉得车厢四处皆有裂痕,班立新有几次都想手遮住脑袋,但却始终没能抬起胳膊。过会儿,那些冰雹又变成雨,跟着雨起来,还有凶猛风,他们被吹得荡起来,扬到半空里,像是坐秋千,班立新拽住侧窗沿,不敢放松,头上开始冒汗,缆车里空间封闭,越来越热。
班立新始终在劝自己说,就当是在公园里,坐那些惊险高空游戏。李承杰很害怕,脸色惨白,直盯着窗外,浑身发抖,并且开始干呕,他手紧紧抓住座椅边缘,汗珠直往下滴。李承杰说,十三年无事故,让们赶上。班立新说,别吓唬自己。李承杰叹口气,说道,要能活着下去,这辈子就再也不爬高。班立新说,别说这没用,肯定没事,大老爷们,镇定点儿,给讲讲你看那本书。李承杰说,讲不,没心情,讲不。
这时,外面风仿佛小些,班立新手抖着,点燃根烟,说道,随便讲讲,时间过得快,转移下注意力。李承杰说,好,好。然后又摇摇头,说,讲不,真讲不。他双手抱着脑袋,看着摇晃地面,仿佛随时可能栽倒下去。
李承杰吐两口酸水,然后仰头躺在座椅上,对班立新说,班子,给来根儿烟。班立新倒出根烟,放在嘴里点上,再递给李承杰,他抽两口,咳嗽起来,满脸通红,平息之后,他开始讲述,外面雨像在为他作激烈伴奏。他皱紧眉头,讲得有些突兀,开始时毫无头绪,说什生命就是为牺牲做准备,几近胡言乱语,直到说起九二九年夏天,苏联条大街上,切逐渐清晰起来。他们喷出来烟雾笼罩在车窗上,车内愈发压抑、闷热,汗水顺着脖子淌下来,外面雨声好像小些,不再那嘈杂,而是转为低语,仿佛也在谛听他讲述。
讲完日瓦戈医生,李承杰精神缓和过来些,他又要根烟,用鞋子把刚才吐出来酸水划开,重复道,针叶林高于阔叶林。班立新说,忘记在哪里听到。李承杰说,们现在又高于针叶林。缆车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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