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下去几个,又上来几个,跟公共汽车样。班立新又说,但你想没想过,这个跟高楼容易发生冲突。李承杰说,完全不冲突,建高楼时,留个心眼儿,凹进去部分,作为中转站,交通也更方便,直达,比方说,咱们厂子要是起个高楼,那些坐办公室,步到位,直接进楼里上班,节约多少成本。班立新说,有想法。李承杰说,但晕车不建议乘坐,在天上呕吐话,收拾起来比较麻烦。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停滞半天缆车已经缓缓开动,风雨渐息,云雾散开,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抵达终点,顶峰近在咫尺。前面人抱着哭作团,准备徒步下山,班立新和李承杰从烟雾弥漫车厢里走出来,抖抖被汗水浸湿衣衫,让雨后凉风拂过胸腔,然后继续迈向雾气交织山巅,他们边走着,边还在说着空中那条道路。
父亲说,两年之后,们两家又起出去旅游过次,还是那个地方,没住疗养院,住在宾馆里。说,那次记得,李早每天都起不来床,第次印象不深。父亲说,也是去爬山,你和李早爬到半,累得走不动,你妈说坐缆车上去,没同意。说,挺遗憾,但后来去山洞里看佛像,龇牙咧嘴四个神灵,挺有意思,也就忘爬山这个事情。父亲说,当时已经到缆车门口,不少人在排队,向里面望,窗口上面拉着个条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本线路缆车连续运行十五年无事故,然后就退出来。说,只记得那些山洞里回音很大,来回折射,说话声越大,反而越听不清楚,片混沌嗡鸣,要贴在耳边轻声讲话。
父亲让回屋睡觉,他独自留在客厅里。躺在床上,打开台灯,望着天花板,然后听见他在客厅里拄起拐杖,拐杖头缠着棉布,但在地面移动时,仍会发出沉闷声响。那是年之前,上夜班时,他走在车间里,忽然被电击倒,他躺在地上,半边身子是木,完全想不出是哪里来电,想站起身,却怎也使不上劲儿,也张不开嘴叫喊,直到凌晨,才被人发现,躺在板车上被送回家里,休息两天,还是不行,最后去医院。那时候,厂区里空得令人发慌,许多人都已经下岗,他住在医院里时,心里知道自己也即将成为其中员。手术之后,他膝关节被截去,右手不太能握得住东西,医生告诉他,康复不是天两天事情,需要每日锻炼,调整好心情,才会有效果,不要丧失信心。父亲说,好,定坚持,至少得恢复到能拿起酒杯程度。
有点困,但又睡不着,迷迷糊糊地想起许多事情,拐杖、缆车、山路、潮湿空气、破败佛像、墨绿色池水,那本《九三年》正在手边,继续读下去,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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