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标准的意大利语回答说:
“我觉得很棒!当然,在我们老城区肯定不行,不适合那里的环境。但在这里却是另外一回事儿,这照片会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大家一定会喜欢。在孔菲顿则街上,上个星期在孔菲顿则,我看到罗萨诺·布来兹家里有一幅类似这样的画。”
吉耀拉听到我的话之后更加愤怒了。
“你想说什么?你是说罗萨诺·布来兹什么都懂,你们俩什么都懂,我和皮诺奇娅什么都不懂?”
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处境危险,但我只看了一眼莉拉我就觉察到:我们刚到商店的时候,假如她还没有尝试,她会做出让步。但现在她已经尝试了,她制造了一幅“不成体统”的图片,这时候她绝不会做出一丝一毫的让步。我觉得刚才她在照片上进行的几分钟的操作,解开了所有束缚:在那时候她完全是忘乎所以的,需要一些时间她才能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肉食店老板的妻子,这时候即使是任何一个不赞同的叹息都会让她受不了。在吉耀拉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嘀咕了:要么这样,要么就别用。她想吵架,毁灭,撕裂,她会毫不犹豫地拿
动作或者目光示意我给她帮忙。
我一直在配合她,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那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啊!我多么喜欢在她身边,了解她的意图,比她更早知道她想干什么。我感觉到她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她正在做的就是努力使我们也能够看到。我变得高兴起来,我感觉到她的手指握紧剪刀,用图钉固定黑色纸条时的决断和自如。
最后她自己试图把画板抬起来,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一样,但她抬不动。这时候马尔切洛过来帮忙,我也帮了一把,把画板靠在墙上。我们所有人都退到门口那里看,有人在嘻嘻哈哈地笑,有人翻白眼,有人很惊异。莉拉穿着婚纱的身体,看起来好像被残忍地切断了:脑袋的大部分都消失了,肚子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只眼睛,一只放在下巴上的手,还有两瓣耀眼的红唇、侧着的身子、跷着二郎腿的线条和鞋子。
吉耀拉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她忍不住说:
“我可不想在我的店铺里放一个这样的东西。”
“我同意!”皮诺奇娅也爆发了,“这里我们要卖鞋子,顾客看到这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会逃走的。里诺!跟你妹妹说说吧,拜托了。”
里诺假装无视她,而是对斯特凡诺说话,就好像正在发生的事全是妹夫的错:
“我已经告诉你了,和她不需要商量的,你只需要对她说是或者不是就够了,你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了吗?只会让我们浪费时间!”
斯特凡诺没有接茬,只是盯着靠在墙壁上的照片看,很明显,他想找一个台阶。他问我:
“莱农,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