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听到这些变化,她把崔斯坦攥得更紧。他能够感受到她恐惧,还有她对自己百分百信赖。她每次呼吸都会伴随轻轻啜泣,哭声穿透他肩胛骨,直刺入他胸中。这种感觉太痛苦,他真想放开她手,从她身边跑开——尽管不是想把她丢给恶魔不管——他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冲动。
“不远,玛丽。”他给她打着气,“安全屋就在两山之间,们就快到。”
她没有回答。但他听到她脚步加快,刚才他胳膊拽着她时那种费力感觉松弛,她已经从慢跑变成全速冲刺。他
“们必须走快点才行。”
崔斯坦回头看着那个女人,面带愁容,然后抬头看看昏暗天空。他们花很长时间穿越泥滩,以至于虽然天色已经昏暗,他们仍有整整条峡谷要穿越。但这不是她错,要从黏稠淤泥上跋涉过去,还要绕过高高野草迂回行进,这些实在是太难为她。她需要帮助,只是崔斯坦不愿意碰她。
但他现在后悔。周围空气中充斥着号叫声,此刻虽然还看不见它们,但它们定就在附近。光线也变,层厚厚乌云飘浮在他们头顶,因此白昼会比平时还要短些,他想这是难免。
要期望这个女人还能保持镇定从容、心满意足心态太不现实,自从她知道自己死讯,这就不可能。
对于自己死,她没多说什。她也曾流下眼汨,但只是默默地哭泣,好像她不愿意打扰崔斯坦似。又是件值得庆幸事,这个灵魂确让他工作变得非常轻松。他直对她冷若冰霜、敬而远之,他自己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但这是能让他继续撑下去唯办法,否则,现在他们不可能走这远。
“拜托,玛丽。”崔斯坦有些窘,他实在不愿意称呼她名字,“们得走。”
“对不起。”她低眉顺目地赔不是,“很抱歉,崔斯坦。”
崔斯坦苦笑下。神情恍惚他告诉玛丽还是自己在上个任务中名字。他悲痛欲绝,实在想不出个新名字来,而且这个名字也符合他现在形象,但他恨这个名字。每次她说到这个名字时候,他都会听到迪伦声音。
她开始向前走,这次她步伐显得更坚定。但就在他们前方,长长黑影正越聚越多,来者不善。崔斯坦只看眼,就清楚再坚定也是不够。
他叹口气,咬咬牙,“跟来。”说着,他抓住她胳膊向前走,带着她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深脚浅脚地慢跑起来。他也在慢跑,为更省力,他干脆放下她胳膊,直接抓起她手,拽着她往前跑。号叫声越来越响亮,恶魔们开始向下飞落,搅动得空气也震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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