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伦肺部很痛,但她忍不住气喘吁吁,而且感觉阵反胃。眼晴像被什东西蜇样,喉咙里堵得厉害。此刻不管什伤痛都变得无足轻重,迪伦泪水肆意地流淌。
她松开他。
她从唇缝间挤出个“不”字,“不,不,不。”
她几近疯狂地在地板上挪动着身体,然后把手插进裤袋,手指绝望地摸索着,全然不顾自己每个动作都会引来阵剧痛。她心脏有阵子痛苦地停止跳动。那朵花,它还在,如果花能穿越过来……可是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呢?为什他没有躺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在自己撒手时候失去他?
“对,就是她。迪伦?”有人叫她名字,这让她分神片刻,“迪伦,们要把你轻轻移到担架上,亲爱。没问题吧?们需要把你抬到外面,好好检查下你伤势。只要把你送上救护车,们就会给你止痛。你能听明自说话吗?迪伦,亲爱,要是听明白就点点头。”
他肩上别着个徽标,但迪伦注意力不在这儿。他刚才擦掉是血吗?他刚才摸到她腿上伤口,血是从那里来吗?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每次呼吸都让肺部刺痛。
“亲爱?”那个人抓着她肩膀,晃晃。
迪伦强迫自己看着他,尽力要把眼前可怕事情想清楚。
“你叫什名字?”
“迪伦。”她声音带着哭腔。
她顺从地点点头,她听明白。她正躺在辆救护车上,止痛药固然好,能帮她平息腹部灼烧感,然而它们却无力医治她心里裂开口子,那种怅然若失、空落落痛楚。
“迪伦,要离开下,就分钟。不过马上就回来,保证。”他冲她笑笑,然后起身,沿着车厢路挤过去。迪伦看着他离开,这才注意到这节窄窄车厢里满是穿着马甲男男女女——消防队员、警察,还有医护人员。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蹲在座位旁,或者夹在刚出现人缝中,他们跟迪伦谈话、交流,温言抚慰她。每个人脸色都很凝重。然而迪伦只想个人静会儿。
“等下。”她哑着嗓子说。然而话说得太晚。
她抬起手,伸向他消失方向,但稍微动就让她异常疲惫,她手缩回来,无力地垂到脸上。脸湿漉漉,她手指摸,发现上面沾着泪水、汗水和血水。她把手撤回来,仔细端详,那层混合物在手电和应急灯这些人造光源照射下闪闪发亮。
发生什事?崔斯坦去哪?
她想起刚才自己身子往下倒,为防不测,胳膊向外伸,当时脑子里只想着不要摔倒在地,和地上那些尸体躺在起。她松开他。她松开他为自救,为脸不至于沾到人死后残存血迹上。她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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