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挂红色窗帘的房子。妈妈刚刚出门,我就爬上窗户开始看它。这房子已然激发了我孩童的好奇心。我尤其喜欢在傍晚看它,此时街上燃起灯火,光照明亮的房子的整块玻璃后面,那些紫红的帷帘开始闪耀血色的、特别的闪光。几乎总是有华丽的马车驶近门廊,套着漂亮、高傲的马匹,一切都吸引了我的好奇心:门口的叫喊和骚动、马车上的各式灯笼以及乘车到来的、穿着漂亮的女人。这一切在我童年的想象中都有了某种君王般的豪华和童话般魔力的样貌。现在呢,我在那里遇到父亲后,这座房子对我来说变得加倍不可思议和令人好奇。现在,在我深感震惊的想象中开始产生种种奇妙的概念和假设。而我也并不吃惊,在母亲和父亲这种古怪的人中间,我自己也变成了那样怪异的、奇妙的孩子。我特别惊奇他们的性格反差。例如,妈妈永远关心、忙活着我们贫穷的家庭,永远责备父亲,说她一个人是所有人的苦力。于是,我不由得向自己提问:为什么爸爸一点儿都不帮她,为什么他就像外人一样住在我们家?妈妈的几句话让我对这件事有了点儿概念,我稍感惊讶地得知爸爸是个艺术家(这个词被我保留在记忆里),爸爸是个有才华的人。在我的想象中立刻形成了一个概念,即艺术家是某种特殊的人,不像其他人那样。也许,是父亲的行为本身将我引向这个念头;也许,我听到了什么,可它现在已离开了我的记忆;但父亲话里的意思很奇怪地能让我明白,那是有一次他在我面前怀着某种特殊的感情说的。他说,有朝一日,他不再贫穷,到时候他自己就成了老爷和富人;还有,当妈妈死去时,他最终会再次复活。我记得,一开始我让这些话吓得要死。我无法待在房间里,就跑到我们寒冷的穿堂,臂肘撑着窗户,两手捂住脸,号啕大哭。但是后来,当我不停地思忖这件事,当我习惯了父亲这可怕的愿望时,幻想突然之间前来帮忙了。是的,我自己也不可能被未知困扰太久,我必须停在某种假设上。所以,我不知道,这一切起初是怎样开始的,但最后我停在了这一点上,那就是,当妈妈死去时,爸爸会离开这间令人烦闷的住所,与我一起去某个地方。可是去哪儿呢?我直到最后也都无法弄清楚。我只记得,我一门心思认定我们会一起去,所有我能用来装饰我跟他一起去的地方的东西,所有能在我的幻想中创造出辉煌、浮华和壮丽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些梦想上发挥了效力。我觉得,我们立刻会变得富有;我不会被差遣着去杂货店,这件事对我来说十分艰难,因为我走出房门,邻近房子里的孩子们就总是欺负我,这让我非常害怕,尤其是当我拿着牛奶或黄油的时候,我知道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