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名字?”
“小弟——”只好答道。
“是问他本名。”
“先生,”解说道,“这个弟弟有点毛病——是说,他脑筋不太好,像个两三岁小孩子——”
“嗐,”警官摇手止住叹道,“懂,你是说你弟弟是个白痴?这又是件无头案。上个月,在圆环附近,们还抓走个神经病女人,她在圆环大街上,赤身露体,蹦蹦跳跳。们问她姓什,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到现在还关在台北精神疗养院,没有人去认领呢。”
“送走?送到哪里去?”半晌,责问道,声音有点颤抖起来。
“警察来——”阿巴桑插嘴道。
“警察局派部车子来,把他带走,”丽月说道,她又加句,“走算,也给你省麻烦——”
“你们凭什叫警察?”突然大声喝道,感到阵急怒,“你们把小弟弄到哪里去?”
“你也疯啦!”丽月叫起来。
“阿青,”丽月抽口烟,缓缓说道,“今天下午,你那个疯仔出事。”
“出什事?”急问道。
“他把们小强尼弄伤啦!”阿巴桑抢着说道。
“是这样子。”丽月解释道,“下午他跟小强尼两人抢球,他推小强尼把,小强尼跤磕到桌子角上,把颗门牙磕掉——”
“可怜啊,嘴血!”阿巴桑指着嘴巴比划道。
“先生,那个弟弟,送来三分局?”探问道。
“们这里没有记录,就是送来,们也不会收留。这种案件,普通会送总局特别处理,分发到几个神经病院去。台北病院满,有时还会送到新竹、桃园去呢——”
警官说着,却突
“去找他!”把手上那袋栗子蛋糕往桌子上掷,气冲冲地叫道,“找不到,要你们负责——”
在中山北路上直奔走下去,迎面疾风,还夹着阵阵乱雨点。台风风头已经到。路上没有行人,两旁荧光灯,紫濛濛,在风雨中发着雾光。口气跑到南京东路三分局,跟分局门口值班警察说明来意,他带领进去,去见里面办公室位警官。那位警官四十上下,焦黄干瘦,人却和气。他办公桌上放着架手提收音机,正在细细地播着京戏。警官知道来寻人,便拿出份表格来,要填写,问道:
“你找是你什人?”
迟疑半晌,答道:
“是弟弟。”
“该死!等去揍他!”叫道。
“早就打他顿屁股,”阿巴桑忿忿然,“那个痴仔,还笑呢!”
站起来,要往自己房间走,丽月却叫住道:
“你不必去,已经把他送走。”
下怔住,瞪着丽月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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