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厨房里还有,熬大锅。”
“不瞒老爷子说,”师傅干咳两声,正襟危坐起来,“老爷子身体不舒服,们是不该来打扰。这次把几个孩子带来,来是给老爷子磕头谢恩,二来也是向老爷子备个案。老爷子可还记得从前开那家桃源春酒馆子?”
“是,”傅老爷子点首道,“你开得好好怎又关?”
“咳,”师傅顿足道,“还不是没有后台撑腰,流氓警察轮流生事。不瞒老爷子说,桃源春那时着实风光番,至今公园里人还念念不忘,直怂恿重起炉灶,恢复桃源春当年盛况呢。其实自己也从来没死心,只是没有机会没有本钱罢咧。现在时机到,公园宵禁,那群鸟儿正在发慌,没个落脚处。来另筑个窝巢,不怕他们不飞过来。不瞒老爷子说,连地方也寻妥,就在这南京东路同条街上,百二十五巷里——”
们师傅杨金海教头刷地下将折扇打开,面起劲扇着,面兴高采烈地向傅老爷子报告筹备经过。最先是万年青电影公司董事长盛公出主意,盛公说:杨胖子,你出面,在幕后支持你,把个酒馆子开起来,日后咱们也有个地方走动走动。盛公答应借二十万,师傅又做个会,万股,们圈子里有头有脸人物,都参加。聚宝盆卢司务、永昌西装店赖老板还认两股,顶让费切都不成问题。
傅立起身来,面去接吴大娘手里茶盘,赔笑道:
“吴婆婆,你不提还不敢提,你是知道,老爷子有病,是不许人家问。”
“这也没有什,是多年老毛病,”傅老爷子舒口气,指着胸口道,“这里常常绞疼。”
“丁大夫怎说呢?”
傅老爷子淡淡地笑下。
“如果顺利,中秋就可以开张啦。”师傅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找家装潢店去估下,怎将就装修也需十万块呢。现在无论做啥,动着就是钱哪。凭良心说,俺开这个酒馆子,半也是为这几个小亡命,走投无路。在酒馆子里当伙计,总还强似街头流浪——”
傅老爷子直凝神倾听着,这时陡地举起手止住师傅问道:
“新酒馆叫什来着?”
“正
“大夫还能说什?到这把年纪,心脏衰弱,冠状脉有点阻塞。”
“那老爷子倒是不能大意呢。”师傅认真说道。
吴大娘把碗碗红豆汤分给们,每人只小碟里盛块晶莹千层糕。
“俺也是这说呀,”吴大娘径自唠叨,“这里到中和乡要转两道车,下雨天,公共汽车爬上爬下,万摔跤,怎得?”
吴大娘分派完毕,拾起茶盘,脚下左拐右拐地走,临走时又对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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