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水来,摆在那儿,当花瓶看看罢。师傅这几天笑得合不拢嘴,替跟小玉人买只浪琴镀金打火机。那些阔客人抽出支三个5,们便赶忙嚓地下,打着火,金闪闪浪琴送到客人面前,又殷勤,又够气派。于是们便趁着他们不在意,暗暗地便替他们把最贵拿破仑斟得满满杯,边听他们倾吐许多们似懂不懂牢骚话。原来这些功成名就有家有室皮夹里塞满百元大钞中年人,两杯下肚,竟也会吐露出他们惊人烦恼。个秃头大肚在板桥开两家压克力工厂老板柯金发柯董事长,喝掉半瓶白兰地,抽掉大半包红吉士,扣住手腕不放,唠叨夜:他三个儿子,个是赌鬼,个专门追小歌星,最小个刚给学校开除,三个儿子什都不会,就会穷花老头子辛辛苦苦赚来钱,秃头董事长激动得直磨牙,恨道:“三个败家子,歹命呵!”不停地替他斟白兰地,点香烟,直到秃头董事长说完他家庭悲剧,打赏百元小费,在师傅面前大大地赞扬几句,说服务周到。小玉这几天特别起劲。因为师傅交给他个重要客人,要他小心伺候,客人是永兴航运公司翠华号船长。龙船长约莫五十上下,身高六尺,宽肩膀大胸膛,屋子里站,竖起块大门板似。大概长年海风吹刮,身漆黑发亮,好像穿铁甲般,威武异常。他头晚来,小玉悄悄笑道:龙王爷来!龙船长那颗头确也大得出奇,脸崎岖,高额大鼻,双铜铃眼,张嘴两排白牙森森,确实龙头龙脸。可是龙船长人却非常豪爽热情,揪住小玉腮帮子直打哈哈,叫道:小蜜糖!他口音带着浓浊江浙腔,很像小玉从前老户头老周说国语。翠华号是条货轮,运石油为主,专走波斯湾到日本航线。龙船长刚从日本回台湾休假,所以夜夜有空到咱们安乐乡来买醉。师傅吩咐过,龙船长喝威士忌要给够量,酒菜律奉送,不许收钱。师傅看准龙船长是块无价之宝,与咱们安乐乡兴衰攸关。因为日后安乐乡洋酒,都可以托龙船长私带进口。瓶红牌威士忌可省两百块,瓶拿破仑赚下三百八,这笔开销,不知要卖多少杯酒才抵得过。咱们安乐乡生意,就赚在这些洋酒上。所以师傅对小玉道:
“玉仔,这个人要紧,你替好生看着,这条大鱼莫让他溜掉。”
“师傅放心,”小玉笑道,“把龙王爷龙蛋抓紧不放就是。”
在安乐乡诸多旧雨新知中,只有个人不喜欢们这个新窝巢。他怀念们老家,怀念公园里那片拔去莲花永生池,怀念那丛丛纠缠不清绿珊瑚,怀念那深深黑暗里,双双飞高飞低萤火虫般碧灼灼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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