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公园里,莲花池那端,石阶上,果然人影幢幢,远远便传来阵阵人语喧笑。们师傅新公园总教头杨金海仍旧领袖群雄,在那儿指挥若定。他穿件茶色缎面起暗团花棉短袄,头戴黑紫羔方帽,脖子上围条宝蓝长围巾,端悬在胸前,端挂在身后,他那原本富态身躯裹着棉袄,愈加硕大。他在台阶上,气势凌人地来回巡逻,口里不停地吆喝着,围巾前后飘然。杨教头身前身后都跟两个孩子,大概都是刚飞进园内嫩脚色,让杨教头指挥得团团转。原始人阿雄仔紧跟在杨教头左侧,亦步亦趋。他兜着件红黑相间花呢短缕,头上罩顶西洋红喇叭形绒线帽,帽顶个鹅卵大紫绒球。他身量好像愈更庞大,昂头挺胸,顾盼自得地跟着师傅在台阶上巡来巡去,脑后帽顶上那颗紫绒球欢欣地上下跳跃着。
“师傅。”踏上台阶,向新公园总教头杨金海师傅俯身拜行礼道,杨教头住脚,朝上下打量下,却没有应声。
“师傅,”清下喉咙又叫道,“阿青向师傅请安。”
“你是对说话?”杨教头又朝瞥眼,冷笑道,“以为你们早就不认这个师傅呢!”
“师傅说什
除夕这天,寒流突然来袭,入夜时分,温度愈降愈低,空气凛冽,没有风也是寒恻恻。到馆前路新公园正门口,远远地便看见博物馆前石阶上立个人,白发白须,穿袭玄色长袍,在向招手。
“小苍鹰——”新公园老园丁郭老向呼唤道。
“郭公公好!”赶忙快步迎上去,向郭老请安道。
“好久没见着你,阿青,”郭老感叹道,“今夜你终于又飞回来。”
“是啊,”笑答道,“今晚是大年夜,特地赶回咱们这个老窝里来跟大家块儿守岁呢。”
“唉——”郭老摸摸他胸前那挂白胡须,“早就料到,你们这群鸟儿,只只还不是都飞回来。听说你们几个人又闹着开个酒馆子,叫什来着?”
“安乐乡。”
“哦,安乐乡,听说样也关掉。”
“本来生意还不错,”说道,“后来有人去捣蛋。”
“总是这样,”郭老摇着头笑道,“杨胖子不死心,他十年前开那个‘桃源春’,开头还不是轰轰烈烈,转眼就关门。这些年来,此起彼落,也有过好几家,什香槟、白夜、六福堂,开关、关开,最后全部无踪迹。可是咱们这个老窝还在这里,等着那群倦鸟投林,回来休息。风险总是难免,宵禁什,只要熬过阵子,也就雨过天晴。小苍鹰,进去吧,他们都聚在莲花池畔那里。”郭老朝挥挥手满脸慈祥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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