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比起自己之前在驿站,每天要清洗大量客人交付衣物来说,银尘简直太过轻松。他完全不需要像自己样,先挑几桶沉甸甸水倒进洗衣桶里,也不需要倒进由刺槐皂角果实榨成浆汁用来去除衣服上油污,更不需要像匹马样,用脚大力地在厚重衣服上跺来跺去。
银尘看上去就像是在花园里闲立着,抄着双手在赏花。大团清澈溪水悬浮在他面前,仿佛个凌空滚动着巨大水球,里面翻滚着麒零衣服,无数股大大小小水流仿佛群缠绕在起游鱼样以极快速度交错流动着,发出“哗啦啦”水声。麒零看得目瞪口呆时候,银尘转身言不发地走进森林里,过会儿又出来,手上拿着把看起来像是芦苇黄褐色草茎。他挥手,这把草茎就裹进那颗大水球里,“哗啦啦”跟着起卷动。
“你丢把草进去干吗?”麒零挠挠头发,不理解,
“这是千香柏,你们西南方特产。港口贩
,自己也有点儿无趣,于是坐到树荫下,把身上外衣脱下来,有手搓着布料,上面混合着血迹泥浆此刻已经干透,在麒零搓揉下,变成红褐色粉末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
看着自己衣服上种种血迹污渍,麒零感觉过去两天像是在做梦,自己从个平凡无奇驿站侍者,突然间变成传说里能飞天遁地【使徒】。他双手机械地搓揉着衣服,但目光发直明显已经陷入深思,直到他眼前光线突然暗下来,他才回过神来,看着不知道什时候开始,已经站在自己面前银尘。
“把衣服脱下来吧。”银尘面无表情地说,仿佛照着书上字念出来似。
“什?!”麒零难以相信自己耳朵。
“把衣服脱下来,你这样是弄不干净,你不是直问为什衣服总是这干净,像新?你脱下来,教你。”这次,银尘反倒出奇地耐心,眼神里没有露出不耐烦,甚至在早晨清亮阳光里,他面容看起来像是很愉悦。
麒零别扭地把外衣递给他,又脱下自己里面袍子,阳光照耀在他小麦色皮肤上,闪耀着十七岁男孩充满力量光芒。因为从小就在驿站里搬运酒桶、椅子,每天砍柴,所以麒零练得身漂亮肌肉。
“还有裤子。”银尘微笑着看着他说。
“……”麒零咬咬牙,把腰带扯。
尽管福泽并不属于北方,但是,初冬天气里,依然带着不轻寒意,特别是在刚刚破晓不久黎明,阳光还没来得及把这座被黑暗笼罩夜幽暗森林照耀得温暖。
麒零把块银尘递给自己白色布匹围在腰上,饶有兴趣地站在溪涧边上,看着银尘洗衣服……嗯,“洗衣服”……勉强这称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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