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进屋。
全家人都觉得,奶奶变得又瘦又小。但奶奶却微笑着,竭力显出副轻松样子。
爸爸从表兄背上将奶奶抱起,放到妈妈铺好床上。爸爸抱起奶奶时,心里咯噔下:奶奶轻得像张纸!
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奶奶说:“天不早,个个赶紧睡吧,没事。”
过半个月,奶奶没有回来,也没有点儿音讯。
妈妈开始抱怨爸爸:“你不该让她走。”
爸爸说:“她定要去,你拦得住吗?”
妈妈说:“就是该拦住她。她那大年纪,不能出远门。”
爸爸很心烦:“再等些日子吧,再不回来,就去接她回来。”
是钱,或是棉花。奶奶过去就去海边采摘过好几回。她想弄些棉花回来,给青铜和葵花做棉袄棉裤,马上就要过冬。这两个小,日子虽说过得这清贫,但却个劲地蹿个儿,原先棉袄棉裤,即使没有破破烂烂,也太短,胳膊和腿,去年冬天就有大截露在外面,让人心疼得很。
然而,奶奶只说去会会她妹妹。
这天,大麦地有只船要去东海边装胡萝卜,奶奶正好可以搭个顺船。青铜和葵花,都到河边送行。
葵花哭起来。
奶奶说:“这孩子,哭什呀?奶奶也不是不回来。好好在家,奶奶过些日子就回来!”
爸爸表兄说:“她老人家,在那边已经病倒十多天。们本想早点儿告诉你们,但她老人家不肯,说怕你们知道着急。们想:那就等她好些吧,好些,再通知你们。没想到,她病非但不见好转,倒天天地加重。见这情形说,这样可不行,得赶快把她送回家。”他回头看眼床上奶奶,声音有点儿颤抖:“她是累倒。”
爸爸表兄,就将这些日子,奶奶在海边情况,地告诉青铜家人:
“她到家后,也就歇两天,就去棉花田摘棉花
又过半个月,爸爸托人捎信到海边,让奶奶早日回家。那边捎话过来,说奶奶在那边挺好,再过个把月,就回来。
但不出半个月,海边却用船将奶奶送回来。船是夜里到。陪奶奶回来,是奶奶侄儿、爸爸表兄。他是背着奶奶敲响青铜家门。
全家人都起来。
爸爸打开门,见到这番情景,忙问表兄:“这是怎啦?”
表兄说:“进屋再说。”
银发飘飘。船载着奶奶走。
奶奶走后,青铜家人,心里总是空空落落。
才过几天,葵花就问:“妈,奶奶什时候回来?”
妈妈说:“你奶奶才出去几天呀,就想奶奶?还早着呢。”
可是,妈妈自己呢,干着活,干着干着,就会走神。她在心里个劲地惦记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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