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意料之中,他们不会把收到所有食物都分配出去,她想。盲人哨兵好像又次显出不安样子,但没有做出任何要调查下动作。时间分钟又分钟地过去。宿舍里面传来声咳嗽,吸烟者那种剧烈咳嗽。哨兵急切地转过头去,终于可以去睡觉。但躺在床-上盲人没有个起来。哨兵坐到挡住门那张床床边上,动作缓慢,仿佛怕别人当场抓住他擅离职守,或者彻底违反哨兵必须遵守所有规矩,开始他还点着头打会儿瞌睡,但很快就身不由己地坠入睡河,在沉入河底时候他定想过,没关系,谁也看不见。医生妻子把里边睡觉人又数遍,连哨兵计算在内共二十个,至少能带回去个准确情报,这次夜间出动没有白费,不过,仅仅是为这个来这里吗,她问自己,但又不想找到答案。盲人哨兵头靠在门框上,睡得正香,棍子滑到地上,也没有发出声响,这是个被解除武装没有进攻能力盲人。医生妻子故意把眼前这个人想成偷食物贼,想成抢劫理应属于别人东西贼,想成从儿童嘴里夺取食物贼,尽管如此,她仍然不能对他感到蔑视,更没有点儿恼怒,而只是对这个睡成摊烂泥躯体产生种奇怪怜悯,他脑袋向后仰着,青筋,bao突脖子伸得老长。从走出宿舍以来她头次打个寒战,仿佛石板地把她脚冻得结冰,仿佛她双脚在燃烧,但愿这不是在发烧,她想。不是发烧,只是太疲倦,想把身-子蜷缩起来,眼睛,啊,尤其是这双眼睛,望着身\_体里面,更里面,更里面,直到大脑最深处,在那里,看得见和看不见两者之间区别是肉眼难以区分。慢慢地,再慢些,她拖着身\_体往回走,到她所属地方去,到像梦游者样盲人那边去,对他们来说她也是个梦游者,无须再装作盲人。两个热恋盲人已经不再手拉着手,都侧着身-子蜷缩着睡着,为是保存热气,女-人缩在男人身\_体形成凹处,仔细看,原来他们还在手拉着手,男人胳膊-搂-着女-人身\_体,手指和手指交叉在起。宿舍里面,那个睡不着女-人依然坐在床-上,等待身\_体疲劳最终战胜头脑顽强抵抗。其他人似乎都睡着,有蒙着头,仿佛在寻找不可能有黑暗。戴墨镜姑娘床头柜上摆着那小瓶眼药水。眼病已经治好,但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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