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陆之昂拿着罐可乐碰碰傅小司胳膊,刺人冰凉从他胳膊上皮肤迅速而细枝末节地传递到心脏去。傅小司接过可乐开来,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喉结上下。泡弄些在手上,他抬起手,用嘴含下食指关节那里。
陆之昂在旁边瞄到他这个动作,喉咙里发出声阴阳怪气“额油~”。
傅小司记得自己三年前仰起头喝可乐时候还没觉得喉结这突兀,而自己现在已高三毕业,十九岁,应该算大人吧,嘴唇上哪天忘记刮胡子就会留下青色胡碴。傅小司记得自己三年前就是这仰头喝罐可乐然后就离开初中群朋友。大家只是拍拍肩膀没有说再见,于是大家就真没有再见过面。
三年后今天,当切都按照样发生,阳光角度,空气味道,还有迅速消失在树林中飞鸟都没有改变,变化只是身边这群要告别人。那,不知道会不会像三年前那场告别样,从此就不再见面呢?
傅小司抬起头看看陆之昂,他对陆之昂说:“嗨,们就这毕业对吧。”
们要听到大风吹过峡谷,才知道那就是风。
们要看到白云浮过山脉,才知道那就是云。
们要爱,才会知道这就是爱。
们也要恨,才知道,恨也是因为爱。
这是1998年夏天。
陆之昂看看他,然后皱皱眉,说:“好像是。”
天空中群飞鸟突然刷刷地飞过去,翅膀交叠声音响彻天空。
傅小司转过头没有说话,微微皱皱眉头,喝下大口可乐。
眼前很多人挤在起,每个人脸上都是夏天里特有潮红,小司记得拍毕业照时候也是这种样子,所有人在烈日下面站队,因为阳光太强以至于大家在照片上都有点儿皱眉头且红着张脸,于是陆之昂生动地形容说“像是赴死前集体照”,带着悲壮表情伪装天下无敌气势冲向那座早就不堪重负独木桥。然后听到很多人扑通扑通落水声音,水花溅到脸上
7月9日。
天空像是被飓风吹整整夜,干净得没有朵云。只剩下彻底纯粹蓝色,张狂地渲染在头顶上面。像不意间,随手打蓝色墨水瓶。
晕染开,千丝万缕蓝。
这天下午阳光和其他寻常夏天里阳光样好,或者更加好。炎热让每个人失去说话欲望。张张口就是干燥热,像要吐出火来。所以每个人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大香樟树下,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傅小司从停车棚里把车拖出来后,看看天上像要杀死人白光,考虑是不是要先回家再说,况且刚刚结束英文考试几乎要人命。身后那个女生直在咳嗽,小司差点儿连听力都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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