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人家板墙造得又非常地平滑整齐,好像有意在危难时候不帮人家忙似,使那行路人不管怎样巧妙地伸出手来,也得不到那板墙怜悯,东抓抓不着什,西摸也摸不到什,平滑得连个疤拉节子也没有,这可不知道是什山上长木头,长得这样完好无缺。
挣扎五六分钟之后,总算是过去。弄得满头流汗,满身发烧,那都不说。再说那后来人,依法炮制,那花样也不多,也只是东抓抓,西摸摸。
弄五六分钟之后,又过去。
过去可就精神饱满,哈哈大笑着,回头向那后来人,向那正在艰苦阶段上奋斗着人说:“这算什,辈子不走几回险路那不算英雄。”
可也不然,也不定都是精神饱满,而大半是被吓得脸色发白。有虽然已经过去多时,还是不能够很快地抬起腿来走路,因为那腿还在打颤。
哆嗦着,
眼睛闭着,鼻子往外喷着突突气。
看这样可怜景象,附近人们跑回家去,取绳索,拿绞锥。用绳子把马捆起来,用绞锥从下边掘着。人们喊着号令,好像造房子或是架桥梁似。把马抬出来。
马是没有死,躺在道旁。人们给马浇些水,还给马洗个脸。
看热闹也有来,也有去。
这类胆小人,虽然是险路已经过去,但是心里边无由地生起来种感伤情绪,心里颤抖抖,好像被这大泥坑子所感动似,总要回过头来望望,打量会,似乎要有些话说。终于也没有说什,还是走。
有天,下大雨时候,个小孩子掉下去,让个卖豆腐救上来。
救上来看,那孩子是农业学校校长儿子。
于是议论纷纷,有说是因为
第二天大家都说:“那大水泡子又淹死匹马。”
虽然马没有死,哄起来就说马死。若不这样说,觉得那大泥坑也太没有什威严。
在这大泥坑上翻车事情不知有多少。年除被冬天冻住105季节之外,其余时间,这大泥坑子像它被赋给生命似,它是活。水涨,水落,过些日子大,过些日子又小。大家对它都起着无限关切。
水大时间,不但阻碍车马,且也阻碍行人,老头走在泥坑子沿上,两条腿打颤,小孩子在泥坑子沿上吓得狼哭鬼叫。
下起雨来这大泥坑子白亮亮地涨得溜溜地满,涨到两边人家墙根上去,把人家墙根给淹没。来往过路人,走到这里,就像在人生路上碰到打击。是要奋斗,卷起袖子来,咬紧牙根,全身精力集中起来,手抓着人家板墙,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头不要晕,眼睛不要花,要沉着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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