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见到
柳树须子。
撮撮
，像老头胡子。
桑桑说:“这棵柳树须子，就够。”
细马说:“不够。”因为细马在挑这些柳树须子时很苛刻。他只要白嫩白嫩，像条条细白虫子样须子，黑，或红，概不要。棵柳树，他也就选二十根。
细马穿好棉袄，戴上帽子，扛镐，又去找第二棵柳树。
桑桑几次说:“够，够。”
什
病。”夜里，他对邱二妈说:“
得绝症。细马他爷爷就是得这个病。是根本治不好。”但邱二妈不听他，到处求医问药。后来，听说个人吃中药把这病吃好，就把人家方子要过来，去镇上抓几十副中药。这时，已是腊月。
这天早上，细马没有放羊，却拿把镐、只竹篮离开家门。
桑桑问:“你去哪儿?要干什?”
细马说:‘中药里头，得放柳树须子，去河边刨柳树须子。”
桑桑母亲正好走过来，说:“桑桑，你去帮细马起刨吧。”
但细马总是说:“不够，不够。”
桑桑很无奈，只好在寒风里陪伴着细马。
到中午，竹篮子里，已有大半下柳树须子。那须子在这冰天雪地，切生命都似乎被冻结冬季，实在是好看。那白，那嫩，根根，仿佛都是活，仿佛你不留神，它们就会从竹篮里爬出去。太阳照，就仿佛盛半竹篮细细银丝。
当邱二妈看见这大半竹篮柳树须子时，眼睛红可是，邱二爷未能等到春季来临，就去世。临去，他望着细马，眼睛里只有歉疚
这年冬天冷得有点异常。河里结厚冰，让人无法汲水。因此，早上，到处传来用榔头敲冰砸洞声音。整个世界，都冻得硬邦邦。仿佛天上太阳都被冻住。风倒不大，但空气里注满森森寒气。
细马和桑桑在河边找到棵柳树。
细马挥镐砸下去，那冻土居然未被敲开，只是留下道白迹。细马往手上阵口唾沫，咬着牙，用更大劲，又将镐砸下去。这回，镐尖被卡在冻土里。细马将镐晃动半天，才将它拔出来。
不会，桑桑就看到，细马本来就有裂口手，因连续受到剧烈震动，流出血来。血将镐柄染红。桑桑就把竹篮子扔在地上，从细马手中夺过镐来，替换下细马。但桑桑没有细马力气大，进展得很慢。细马说:“还是来吧。”就又抢过镐。
这柳树根仿佛就没有须子，刨那大个坑，树根都露出大截来，还未见到须子。桑桑很疑惑:能弄到柳树须子吗?但细马不疑惑，只管个劲地去刨，头上出汗，他把帽子扔在地上，头在冷空气里，飘散着雾状热气。他把棉袄也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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