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自家碗碟,撕破自己和妻子衣服,砸坏自己家具,最后敲碎自家玻璃,这些举动也只是为面子。现在他父亲当然也是这样。那位酩酊大醉小市民第二天清醒过来之后,看到摔破碗碟就觉得心疼。阿廖沙知道,老人明天也肯定会重新放他回修道院,甚至今天就会放他回去。再说阿廖沙完全相信,父亲即使想欺侮别人,也决不会欺侮他。阿廖沙深信,世界上绝不会有人想欺侮他,不仅没有这样愿望,也没有这种可能。对他来说这是条不容置疑、永恒不变公理。因为抱着这样信念,他才勇往直前,毫不动摇。
但是,此刻他心头萦绕是性质完全不同另种恐惧,由于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因而更加令他痛苦。其实就是惧怕女人,具体说就是惧怕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前不久托霍赫拉科娃太太转交给他张字条,恳求他务必到她那儿去次。她这个要求以及非去不可坚决态度立即在他心中注入某种烦恼。整整上午,他内心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即使后来在修道院以及在院长室里接二连三发生争吵和意外事件都没有冲淡这种感觉。他害怕倒不是她会跟他说些什以及该怎样回答自己心中没底,也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他才害怕。当然,他不解女人,但他毕竟从小到大,直到进修道院之前,始终都跟女人生活在起。可他就是怕这个女人,就是怕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自从第次见到她就怕她。他跟她总共才见过两次面,也许是三次,只有次才偶尔跟她讲过几句话。在他记忆中,她是个美丽、高傲、威严姑娘,但令他烦恼并非是她美貌,而是别东西。正因为他这种恐惧无法解释才更增加他内心恐惧。这姑娘用意是极其高尚,这点他知道。她要竭力挽救他大哥德米特里,尽管大哥做对不起她事,她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宽宏大量。现在,他虽然意识到这点,对她美好愿望和宽阔胸怀给予公正评价,但是当他走进她住所时候,脊背上还是阵阵发凉。
他估计在她那儿不会遇到跟她关系密切二哥伊凡·费奥多罗维奇,伊凡现在肯定跟父亲在起。至于德米特里,那更不会遇到。他也猜到大哥为什不会在那儿。因此,他们谈话很可能单独进行。他真希望在这次至关紧要谈话之前能见到大哥德米特里或者去找他次。他不想把这封信交给他看,但可以跟他谈谈。可是大哥德米特里住得很远,而且现在肯定不在家。他站会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他习惯地匆匆画个十字,不知为什又微微笑,接着便迈开坚定步伐朝他心目中那个可怕女郎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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