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转向窗外,不在说话。
们坐火车时都曾经注意过窗外风景,些草垛,麦田,水渠和树林。
当火车驶过个村庄时候,长发青年头伸出车窗外,把手拢在嘴边,向个小院大喊,“红,红,红。”
在那个小院里,个叫红女人几乎每隔几个月都会听到这熟悉声音,声音很遥远,但又在耳边出现。她在院子里洗衣服时候,哄儿子玩时候,甚至在睡梦之中,都听到丈夫呼喊,她为此精神恍惚,以为是幻觉,侧耳倾听,但只听到火车呼啸而过。
火车穿过条隧道,惊醒很多蝙蝠,在这短暂黑暗里,库尔班极力克制,才没有向这个长发年轻人下手,偷走他钱包简直比喝勺汤还容易。他忍住,但慈悲心肠转瞬既过,就在火车快要穿过隧道时,库尔班手完全是下意识伸进长发青年衣兜,当他把钱包掏出来瞬间,顿时目瞪口呆——那钱包正是库尔班自己。
毫无反应。警方没有透露这些窃贼盗走多少钱。
当天上午八点,也就是银行职员看见那个大坑发出尖叫那刻,库尔班已经坐上兖洲至乌鲁木齐火车。
第十九章同流合污
库尔班坐在靠窗位置,车厢里臭气熏天。
来自商丘个妇人腋臭和来自咸阳个木匠脚气溶在起,个陕西男人打哈欠呼出大蒜味道,在半空中,和另个河南男人打饱嗝喷出韭菜味道相撞,香烟,劣质香水,晕车者呕吐物,种种气味混合在起,就成臭味。
这大概是库尔班盗窃以来遇见最奇怪件事:长发青年可能是在交换座位时候,偷他钱包,他鬼使神差又偷回来。盗窃过程是成功,利用黑暗,神不知鬼不觉就搞到手,但盗窃结果却是——他偷个钱包,身上钱并没有因此而增加分。
“物归原主。”库尔班把钱包给长发青年看看,放回自己衣兜。
“原来是同行啊,”长发青年呵呵笑,开始说,“刚才看到没,个小院子,那就是家。偷东西,不是
闹哄哄乘客,臭烘烘车厢,连空气都让人窒息,说明每年春运高峰期有多糟糕。
库尔班旁边坐着个长头发年轻人,年轻人说,“第次坐火车时候,是在车顶上,车厢煤炭就在屁股下面,现在,挤嗷嗷叫,咱俩换换位置嘛,老兄,恩,要方便下。”
库尔班不情愿和他交换座位,他打开车窗,向外面撒泡尿。
也许是泡尿产生好感,也许是新疆人特有好客性格,库尔班向这个长发年轻人举起啤酒瓶子,示意他要不要喝杯。
长发青年摇摇头,“现在不能喝酒,虽然酒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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