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心里,
她越过重洋,徒步横穿个版图庞大国家,翻越无数大山,看不知多少种没有见过植物枝与叶。
但是事实证明,即使她登顶珠穆朗玛,也无法再拉进与那个人距离。
是啊,真好笑。
妈妈明明是出车祸死去,怎可能在珠穆朗玛峰顶上。
少女自嘲笑笑,看着眼前终年不化雪。
云上世界,是怎样世界?
高且遥远,是没有你世界。
这路走来,她看到死在路上人。
风干尸体,连带着防寒衣物都失去原本应有艳丽颜彩。
好在,他们并没有成为这些尸体中员。
她没好意思问,不……与其说是不好意思,倒不如用恐惧来形容才更恰当些。
那个人,好像什都看明白样。
目光幽幽,像倔强着不肯熄灭火。
“走吧。”他拽着牵牦牛绳,深脚浅脚,带着少女踏入深山。
从青翠树,潺潺溪流,到枯朽枝桠,以及连根枯枝也没有冰与雪中。
称得上慈祥又温和。
但是,即便如此,她仍旧选择这里。
当地藏人领她寻找向导工作,却令人意外分钱没拿。
在出发前,那藏人看着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草燎出薄烟萦绕在鼻息之间。
那是个中年人。他瞎只眼,颈间挂着串子绕两圈骨串,脸颊红到发褐。
她从自己手套口处翻翻,笨拙摸出干且碎掉格桑花花瓣。
“妈妈格桑拉,妈妈格桑花。”她用典型日本口音中国话,咬字过于清晰唱出句歌。
她看着格桑花田时,有个藏族女孩教给她这句歌。
趴在你肩上,能说悄悄话。
倚在你怀里,就到家。
青春靓丽女孩,站在世界制高点那刹却哭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也不想知道。
她哭很安静,也很压抑。
只有个泪滴落下,却眨眼间在厚重雪镜内凝结成冰做珠子。
风雪满头,好似白首。
只因那句话。
然后,就是那些难以跨越,奇险天堑。
藏人直在前方领路,牦牛被舍在半路上。没有办法,那时候再向前,即便是牦牛也上不去。
能上去,只有不死心又不服输人类而已。
趟过飓风,穿过裂谷,用大冰镐敲上近乎垂直陡坡。
他们腰上缠着安全绳,用大冰镐钉进寒而厚坚冰里,步步向上,走往云上世界。
抽烟又喝酒,话却不多。
藏人有些神秘,在当地颇有名望。
不知道究竟出于什原因,才接这个九死生活计。
他用只剩只眼睛看小姑娘好会儿,才道:“可惜。”
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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