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麦克。”
下车进
潘恩车站，头
件事就是进电话间打电话。很想跟什
人通通话。把
手提箱放在电话间门口，以便照看，可进里边，时又想不起跟谁通话。哥哥DB在好莱坞。小妹妹菲芘在九点左右就上床——所以不能打电话给她。要是把她叫醒，她倒是不在乎，可问题在于接电话不会是她，而是父母。所以这电话决不能打。接着想到给琴.迦拉格母亲挂个电话，打听下琴假期什时候开始，可又不怎想打。再说时间也太晚。于是想到打电话给那位常常跟在起女朋友萨丽.海斯，因为知道她已放圣诞假——她写封又长又假信给，请在圣诞前夕到她家去帮她修剪圣诞树——可又怕她母亲来接电话。她母亲认识母亲，可以想象到她接到电话，也就不怕摔断他妈腿，马上急煎煎打电话去通知母亲，说已经到纽约。再说，也不怎想跟老海斯太太通话。她有次告诉萨丽说太野。她说太野，没有生活目标。于是又想起打电话给那个在胡敦中学时同学卡尔.路斯，可不怎喜欢他.所以在电话间里呆约莫二十分钟，却没打电话就走出来，拿起手提箱，走向停出租汽车地道，叫辆汽车。
当时真他妈心不在焉，竞出于老习惯，把家里地址告诉司机——是说压根儿忘要到旅馆里去住两三天，到假期开始后才回家。
直到汽车在公园里走半，才想起这件事来，于是就说：“嗨，你有机会，马上拐回去成不成？把地址说错啦。想回市中心去。”
司机是个机灵鬼。“这儿可没法拐，麦克。
是条单行线。得直开到九十号路。”
不想跟他争论。“好吧，”说。接着刹那间想起件事。“嗨，听着，”说。“你知道中央公园南头浅水湖附近那些鸭子吗？那个小湖？问你，在湖水冻严实以后，你可知道这些鸭子都上哪儿去？你知道不知道，问你？”知道多半是白问，只有百万分之可能性。
他回过头来瞅着，好象是疯子似。“你这是要干吗，老弟？”他说。“拿开玩笑吗？”
“不——只是很感兴趣，问问罢。”
他没再言语，也样。直到汽车出公园，开到九十号路，他才说：“好吧，老弟。上哪儿？”
“呃，问题是，不想往东区旅馆，怕遇见熟人。是在微服旅行，”说。最讨厌说“微服旅行”这类粗俗话，可是每遇到些粗俗人，自己也就装得很粗俗。“你可知道在塔夫特或者纽约人夜总会里，是谁乐队在伴奏，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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