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事事,想有点作为女人开始对写书感兴趣)。她周围都是萨克森瓷器(她说这个字时带英国音,她喜欢这种瓷器,甚至不论谈到什都说:这真漂亮,就像萨克森瓷器上花)。她爱惜它们,甚过往日瓷雕像和瓷花盆,唯恐无知仆人碰坏它们。他们那无知手常使她惶惶不安,使她大发雷霆,而斯万这位如此温顺和彬彬有礼主人,竟目睹妻子吵吵嚷嚷而毫无反感。清醒地看到缺点,这丝毫无损于爱情,而是相反,使缺点更为可爱。如今,奥黛特在接待熟朋友时不再穿日本睡袍,而是穿色彩鲜艳皱丝浴袍,她用手抚摸胸前那花纹图案中泡沫,她浸泡在其中,悠然自得,随心嬉戏,她皮肤如此清凉,呼吸如此深沉,仿佛丝袍在她眼中并非像布景样装饰品,而是满足她对容貌和卫生苛求,如tub(澡盆)和footing(散步)样必需品。她常说她宁可没有面包,也不能没有艺术和清洁,她常说,如果《蒙娜丽莎》被烧毁,那会比“大量”朋友被烧死使她更为悲痛。这些理论在她朋友们看来似乎荒谬绝伦,但却使她显得出众,因而引起比利时大臣每周次来访。如果以她为太阳这个小世界人们得知她在别处,例如在维尔迪兰家,被认为是蠢女人话,定会大惊失色。由于头脑灵活,斯万夫人更喜欢和男人来往,而不大喜欢和女人来往。当她评论女人时,总是从风流女人角度出发,挑剔她们身上不受男人欣赏地方,体型粗笨哪,面色难看哪,尽写错字哪,腿上汗毛太重哪,气味难闻哪,眉毛是假哪,不而足。相反,对曾宽厚待她某个女人,她便不那尖刻,特别是当这女人生活不幸时。她巧妙地为这女人辩护说:“人们对她未免太不公平。敢保证她是个好人。”
如果戈达尔夫人以及克雷西夫人旧日朋友长时间没见到奥黛特,那他们定很难认出奥黛特客厅摆设,甚至很难认出奥黛特本人。她看上去比以前年轻许多!当然,这方面是因为她发胖,既然身体更健康,显得那神色安祥,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另方面是由于她新发型,光滑平整头发增加面部宽度,玫瑰色粉使脸更有神采,昔日那棱角过于鲜明眼睑和侧面现在似乎柔和多。这种变化另个原因如下:奥黛特到中年,终于发现或者说发明她自己独特面貌,某种永恒“性格”,某种“美类型”,于是她在那不协调面部轮廓上——它曾被飘忽不定、软弱无能肉体所左右,最轻微疲劳使它在霎那之间长好几岁,仿佛是暂时衰老,因此,长久以来,它根据她心情和面色而向她提供个零散、易变、无定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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